马蒙从未在人前衣衫不整过,脸上有些烧的慌,虽表面老神在在稳如老狗,内心已经乱的搭起戏台子了。
姜清言低着头,把药包放在座椅旁的茶桌上。马蒙低头看着她蹲在离他一拳的距离忙活不停,恍然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这一幕的相处,他仿佛多年前在父母身边也见过,温暖的让他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温柔。
姜清言抬头看到马蒙已解开衣襟,左胸口处果然一大片淤青,轻声询问:“马参军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并无不适。”
“那您运力试试,任何感觉,哪怕再轻微的不适都要告诉我。”这么大一片淤青还逞强,姜清言斜睨了马蒙一眼,这马参军确实是皮糙肉厚。
这么想着,又有些想笑。
马蒙被姜清言含笑斜睨他的那一眼看的麻了半边身子,立刻听话照做,使力感受了一下,剑眉微拧了一下。用力的时候确实有些疼,气息有些阻滞。
姜清言看他神色变了,立刻叫停:“这样便可。”
又细细询问他疼痛范围多大,是否只在用力时不适等等。
马蒙一一道来,姜清言这才放下心来,还好马参军体格好,这一拳的力道,换了别人肋骨都得断两根,马参军竟跟没事人一样,真乃神人也。只是这贼子力道之大,把此处经脉气息流转震得有些乱,马参军还需将养两天,不可动怒动气也最好不要使力。
姜清言检查完毕,将这些注意事项跟马蒙细细讲了一遍,马蒙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正准备合衣。
姜清言突然想起什么,一着急,直接抬手按住了马蒙合上衣襟的手,两人一时都僵住了。
“清言失礼,冒犯马参军了,刚刚还没……”她急忙解释。
“无妨,姜小姐一番好意,马蒙知晓。”看她立刻收回手,侧脸如火,马蒙主动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马蒙顺手把刚刚合上的衣襟又扯开来,等待她的下一步,那习以为常的样子看的姜清言都疑心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既然患者都如此磊落自如,她作为医者,这样想七想八实属不该。
她按下心头乱糟糟的念想,打起精神对马蒙道:“此处淤血还未散开,揉开的时候可能有些疼,马参军忍一下。”
揉?她吗?马蒙刚整理好的高冷神色差点裂成渣渣,但一看人家姑娘神情自若,又暗暗不耻自己那一瞬间的念想。
“我没问题,来吧。”
微凉的指尖试探性按在马蒙胸口,接着整个掌心都按上来,无任何衣物阻隔。
马蒙不自觉双手握紧。
“马参军放松,不要使力。”姜清言一眼便看到他紧握的双拳,便知他也不像表面那般毫不在意,心里一时说不上什么感觉。但不阻止也不行,她力气小,完全无法与他抗衡,马参军若绷着力道,身上硬的和石块一样,她没法把淤血揉开。
马蒙也想放松,可是……他尽力放松吧。
他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努力把跑偏的思绪拉回来,甚至开始努力想城中巡防等一应公务。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近在咫尺的姑娘面容。
姜清言单膝跪立蹲在马蒙膝前,素白玉手尽力揉按他的胸口,马蒙唇角几乎抿成一道直线,沉默的男人膝头伏着的少女更加沉默。
人一旦闭上眼睛,其余感官反而更加灵敏,马蒙无法忽视那双在他动作的小手,心脏几乎掌握在眼前人手下,一时连呼吸都困难。她每一次触碰他的皮肤,都让他有些颤栗,想立刻退开又想前进,渴望得到更多。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安静的可怕。马蒙能感受到姜清言的呼吸,离他那么近,近到他一低头便能攫取那甜香的呼吸,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只能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她的发香若隐若现,勾着他的心狂跳。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管不顾拥她入怀,将他滚烫的爱意都捧给她看,然后不理她愿不愿意,对她做尽荒唐事。他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情窦初开热烈至此。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马蒙一生正气,从来看不上那等强取豪夺之徒,却在遇到她之后,情难自抑,不合时宜的想法野蛮生长不由他想。
他像被她所缚的猛兽,即使她手无寸铁,却能掌控他的全部心神命脉。她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甘愿为她赴死。
马蒙听见自己勃勃跳动的心声,从未如此清晰。
也许从她第一次跌跌撞撞跑进他的视线里,她就已经对他布下弥天大网,他深处其中无力逃脱,甚至,甘之如饴。
他早已成为她的掌中之物,被她俘获,不自觉沦陷,一步步暴露所有不为人知的要害,如同亮出柔软腹部讨她欢心的刺猬。她一个眼神,一丝不经意的温柔笑意,便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美貌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她清醒通透又聪慧过人,怎会对他的心意一无所知?可她似乎毫不在意。看向他的目光有尊敬和信任,甚至有一丝亲近,可又落落大方,每次看他都不闪不躲,全无对心爱男子的羞涩。
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她能给的,并不是他想要的。马蒙心情低落下来。
姜清言也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给人推拿活血,以前都是看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