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尽头是什么?” “……轮回?” “不对。是虚无。” 沐戈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眼前是一位神神秘秘的道士,和先前见过的那些冉春寒先生不同,这一位是由因果尊者亲自指派给她的“引导者”。她的名字叫骨缨,与安当归同属“有关部门”。但两人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她看起来更像个……尼姑。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阅读过有关冥界之主这一部分的内容了。”沐戈想要证明她好好看过课本。“冥界之主收容所有死去的灵魂,将他们安置在忘川的扁舟之上,任由他们驶向彼岸。在忘川彼岸,孟婆就坐在望乡亭中等待他们。” “可是,书上说死去的灵魂喝过孟婆汤后,会送往轮回门。” “许多东西书中并不会记载,亲爱的。”骨缨拿起一张符纸:“正如历史会记载我当过你的老师,但不会记载我们第一节课上,我拿起了这张符纸。” “我不理解,虚无到底是什么呢?” “每个人对于虚无都有不同的定义,也许你应该试着寻找自己的答案。”骨缨笑了笑,并不急着寻求她的回答。“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接下来你还有专门的体能训练,我们明天再见。” “……明天见,骨缨。” 沐戈唉声叹气地收拾东西,准备前往训练场挨打。自她同意先跟着治安署提升自己的实力后,令就给她安排了一系列魔鬼般的课程。 沐戈也试图告诉那位上神,自己是三十岁的人类,不是十三岁,她的学习能力和身体素质都远远比不过年轻人。但秩律上神并不关注这些,他只说:“救世主应该比其他人更强,也只能更强。” 他们是无情——且铁面无私的。 然而今日似乎不同以往,当她经过自己房间时,发现有人坐在里面正等着她。那是一个无比面熟的家伙,沐戈惊喜地叫出声来:“褚翎!” “沐戈,下午好!” “你怎么来了?”上次案件结束之后两人就分别了。虽说通过云讯有了一些往来,但彼此没有再见面。 “这个……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每次找上你,恐怕就是需要你前去了……” 沐戈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懂了,是哪里需要我了?正好我最近总是没机会出门,这次可得好好喘口气。对了,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 “你倒是熟悉得很快。”他也轻松起来。“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地府。” “哪儿?” “地府。” “啊?” 两人面面相觑,褚翎肯定地点点头,说你没听错,就是前往地府。 沐戈眨眨眼,心想好吧,反正自己已经见过那么多奇怪的事,再多一个地府也没什么。 “治安署已经批准了这次任务,因为咱俩有合作经验,所以我还是负责参加。另外——”他话锋一转,指了指沐戈的背后。“这一位也要求参与任务。” “好家伙,开iart不叫我是吧!”安当归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 这下可把经典配置凑齐了,她叹了口气,也开始心生期待。 一天之后,三人又踏上了新的征途。 冥界的入口在酆都,从治安署所在的檀阳坐高铁到酆都需要三个小时左右,而到达冥界的大门还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在此期间,沐戈查询了本次任务的详情。 异常首先发生于冥河忘川,在忘川彼岸的三生石无端失踪,而本应该容纳无数怨灵的忘川则出现了河水涨潮、灵魂溢出的灾难。虽然忘川涨潮这个说法已经很超出她的常识了,接下来的内容才是更加离奇:冥河中的死魂灵在不断被吸收,它们的怨念相互叠加,凝聚成巨大的怨气,甚至惊动了地府。冥界除了忘川,也还有无数魂灵滞留在此等候发落,更有地狱中关押着的受难者;这些魂魄无不受到这种念力的影响,纷纷陷入躁动、暴走,威胁到了地府的秩序。 而值此之际,冥界之主恰好处于“出嫁期”,这个时期在清明左右,是“生死交接之刻”。他需要时刻留守在自己的石棺内,等待象征生的神明“引渡人”来“迎娶”他,以完成生死的交接。因此,他不能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才将此重任托付给了新的救世主。 “……所以,我们这次的对手是鬼魂吗?” “恐怕是的。你害怕鬼吗?” 沐戈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一旁的褚翎安慰她:“没关系,就当是脱敏治疗。” “我真是谢谢你。” “说起来,你妹妹这次没跟来啊?” “安云瀛她还是个大三的学生,得赶回去上学,这次恐怕就过不来了。不过清明左右放假的话,大概可以来一趟吧。” 那倒也是,学生还是上学更要紧。 “另外,我看到上面说冥界之主处于什么‘出嫁期’……原来神明也有结婚这个说法?” “这里的出嫁倒不是这个意思,但冥界之主和引渡人的确本就为夫妻。”安当归解释道。“在大荒之初,生活条件差,还经常发生动乱,生灵涂炭是常有之事。冥界之主身为死亡化身,自当主持冥界,为这些鬼魂寻一个去处。” “而引渡人则是‘繁育、生命’的象征,她创造生灵,因此与冥界之主正好相反。但两位神明互有来往,共同维持大荒的生态平衡,据说两神也是出生自同一处。” “清明前后,是不少亡魂归乡时,阳世与阴世的界限并不清晰,也容易引发一些鬼魂的躁动和慌乱。为了镇压这些魂魄,使它们不至于在阳世作乱,冥界之主会在此期间‘出嫁’,将象征死亡命途的法器托付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