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刚安排好事情,大脚都还没来得及踏上台阶,被李乾这么一问,麻溜麻溜地了过来,颤声道:
“回陛下,锦衣卫回话,刘义和陈会交接过后便回去了,沙尔汗进入院子后再也没有出来!”
“没有出来?”李乾微微蹙眉,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什么,咧嘴笑道:“他们果然要出城了!”
“派一个信得过的人,通知户部侍郎,让他查查看国库里面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
不远处的夜幕中,一群文武大臣,顺带夹着户部尚书陈会,紧赶慢赶地冲了过来。
看到李乾,齐齐匍匐到地,山呼海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乾看向众人,冷冷道:“如此情况,各位爱卿告诉朕,朕还能活到万岁吗?”
一句话,所有人同时缩了缩脑袋,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龙颜大怒,被陛下当成出头鸟给毙了。
李乾看着他们一个个怂逼样,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地挥挥龙袖:“都滚到一边去!”
众臣劫后余生般,缩到最角落的城楼处,盯着善金局的方向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唯有陈会低着头,那是看都不敢看善金局的方向。
毕竟今夜的他,原本是要交接金银的,可他不仅贪财好色,还耽误了交接。
如今,善金局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他便是首要
责任人!
“陈大人……”
陈会身躯猛然一颤,看到阴霾笼罩的陛下,当即吓得灵魂出窍,跟死了老爹一样,惶恐不安地跪爬到他面前:“陛下,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李乾缓缓转身,看到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的陈会,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淡漠道:“陈大人,你倒是跟朕说说看,善金局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大火?”
分明脸上带笑,可是毫无人类感情的眼眸中,仿佛射出了万道寒光,直接穿过陈会的皮肉,贯穿了他的灵魂。
窒息般的恐惧感席卷而来,陈会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就像被死神扼住了喉咙,干涩到发紧,不管他怎么努力,竟发不出一丝声响。
许久,他才从梦魇般的惊惧中缓过神来,痛哭流涕:“陛下饶命,臣耽误了今夜的金银运送,还请陛下降罪!”
海公公看戏般提醒道:“陈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陈会冷汗簌簌,身躯发抖,喉咙滚了又滚:“陛下,臣不敢欺君,臣真的没有去过户部和善金局。”
“今夜,臣收到北凉王刘义的邀请去樊楼赴宴,结果刚喝了一杯酒就不省人事,再醒来的时候,便是府邸的小厮前来通知臣,说善金局起火了。”
“臣,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一切定然都是刘义那个
匹夫干的!”
“那厮他有谋逆之心!还连累了臣,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臣是被陷害……”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天威震怒,众人齐齐匍匐。
以百里弘毅为首的官员,颤声高呼:“陛下息怒啊!”
李乾没有理会其他人,疯批似的冷笑:“是吗?”
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如天雷滚滚,振聋发聩。
现场,噤若寒蝉。
李乾俯下身子,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直揪得他脖颈上青筋暴起,才咧嘴笑道:“樊楼的酒菜好吃吗?”
“美人温软的娇躯舒爽吗?还是说,朕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多,你还巴望着从刘义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
对于陈会这种阿谀奉承,胆小如鼠,却又墙头草一样的废物,李乾早就想杀了。
陈会怪异地扭曲着脖子,老眼瞪得跟牛一样大,痛苦地张着嘴巴,发出一道道凄惨的呜咽哀嚎。
李乾厌恶至极地甩开他的脸,冲着身后怒喝道:“陈会身为户部尚书玩忽懈怠,贪滑躲懒,致使善金局发生大火!”
“传朕旨意,革去陈会户部尚书一职,贬为庶民,发配原籍,永世不许回京!”
陈会趴在地上,疯狂地喘着粗气。
李乾看都没看他生不如死的表情,直接转身,边走边道:“升户部左侍郎甄元道为户部尚书
!”
海公公赶忙上前作拜,麻溜地退了下去。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看着失魂落魄瘫坐在地的陈会,唏嘘不已。
“还以为陛下会大开杀戒,杀了陈大人,没想到陛下网开一面,只是贬黜了他。”
“是啊!发生这么大的事,陈会能捡回一条老命算是不错了,以后好好跪家种田吧,官场实在是不适合他……”
几个大员低着头议论纷纷,一字一句都如针如刺狠狠扎在陈会的心头上。
什么网开一面?
这样的处分,简直生不如死!
琼州,飞鱼村。
不足百户人口的海滨小村,静谧安详。
海水被霞光染得五彩斑斓,波光粼粼间一群飞鱼如箭羽般窜跃出水面。
铺满彩绸和花束的红船缓缓驶于水面,几个身穿艳丽长裙的美人,伫立船头。
个个嫣然无方,风姿绰约。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