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所言甚是!南岐王身为王爷却不知羞耻受万民朝拜,实属僭越,其罪当诛!”
“臣等附议!”
集市门口,百姓们兴奋异常,忙着领粮,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高台上,气氛冷厉,如入冰窖。
李乾宛如杀神,龇牙欲裂,凛冽决绝。
“既然如此!来人!将南岐王这个欺君罔上的狂徒罢去封号,囚禁王府,听候发落!”
“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可私自探望,更不允许他踏出王府半步!”
“是!”
一声令下。
御林军气势汹汹,压刀上前,直接将李睿提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将他拖下高台。
南门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粗犷又霸道的高呼声。
“陛下息怒!南岐城来粮~”
声音落下。
文武百官齐齐发颤,目瞪口呆。
唯有李乾,眼眸一深。
果然,李睿还有退路!
可他不知道,李睿听到这声高呼,却是一脸蒙圈。
原本还以为,多年的蛰伏将会在今日毁于一旦,却没想到,还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
这个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老师?
想到此,他不再有任何的顾虑,一改刚才的哑巴吃黄连,奋
力挣开了御林军的大手,猛然回头,跪到李乾面前。
掷地高呼:“陛下,臣冤枉啊!臣没有欺君,更没有孤独百姓们的期望!”
“南岐城的侍卫不畏艰险,历经磨难,总算将粮食送到了京城,还望陛下明察!”
这一下,不仅文武百官哑口无言羞臊难当,就是排队领粮的百姓们,也齐齐停下了动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南岐王他不是骗子吗?
集市门口,再一次恢复成一开始的模样。
百姓们举目四顾,看看高台上的陛下,又看看缓而来的粮队,一时间惶恐不安。
若这真的是南岐城的粮食,那南岐王真的是活佛?
刚刚砸了他和陛下,岂不是两边都没讨好?
想到此,所有的百姓就像同时受到点拨一样,齐齐跪地,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看到这样的场景,李乾眼底的寒光越发冷厉,死亡之气乍然而出,萦绕全场。
果然,李睿背后的落月教狗贼,不会让自己扳倒李睿!
也好!能用今日之事,证实内心的想法,顺便羞辱一下李睿这个狗东西,也不亏!
想到这里,他猛然收起眼底的寒光,故作吃惊地看向李睿,正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
。
李睿蹙眉,正准备编出一套说辞,粮队最前面的男子急忙上前,匍匐到地,高呼叩拜。
“草民福德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乾咧嘴,冷声道:“你是何人?”
福德趴在地上,毫不胆怯道:“回陛下,小人是南岐王府的侍卫队长,特奉王爷命令,连夜将粮食运来京城。”
“你是南岐城的侍卫?南岐城到达京城的路途不是遇到了水患吗?”
福德很明显受人指使,早就编好了一堆说辞,在李乾面前娓娓道来。
闻言,他眼眸微眯,心中了然,却不发作。
片刻后,收起凛冽的帝王之气,恢复成一派浪荡不羁,昏庸无能的模样。
走到李睿面前,对着御林军挥手道:“夫人,将南岐王扶起来。”
两个御林军闻言,看似恭敬恭敬地,实则也就摆出个样子。
李睿也不是傻子,在他们还没触及自己的时候,再次匍匐到地,声泪俱下。
“陛下,虽然南岐城的粮食已经运到,可是粮食晚来,百姓愤慨,连累陛下受袭,臣护驾不周,还请陛下责罚!”
身后,不明所以的大臣们,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南岐王在一天之内,被自己骂成狗,可粮食却又及
时到来。
这一下,当真没有什么脸面面对南岐王了。
李乾很敏锐地洞察到了大臣们的反应,心中嗤笑,却也不露声色。
看向李睿,淡淡道:“粮草之事本就是一场误会,由一场误会引发了百姓的愤怒。朕若是追究你护驾不周之责,岂不是也要追究百姓们袭击圣上之罪?”
“百姓们手无寸铁,不过为了几升粮食而殚精竭虑,朕怎么舍得苛责他们?”
“你们皆是朕的子民!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朕受点委屈又何妨?”
说完,他直接起身,冲着御林军摆了摆手,高声道:“夫人,将南岐城的粮食逐一清点,派发给百姓!”
一声令下。
文武百官惶恐不安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劫后余生般,齐齐匍匐,山呼海啸。
“陛下圣明,万岁万万岁。”
御林军会意,大刀阔斧,有条不紊地上前,着手卸粮。
聪明的御林军统领,特意留意了一下每一个马车的编次,粮袋的编号和字样,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后,对着陛下点了点头。
李乾见状,眼底的颜色越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