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走去。应皇子尾随在后,想着该怎样替皇妃解释,也没有说话。走到甬道的拐弯处,义王停下了脚步,回头面对着应皇子,眼光却四下扫视着,说道:“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太子十有八九已经亡故?” 应皇子没想到义王会突然说起这个,猛然之间,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左右都是草坪,便是飞过一只鸟儿也能看的清清楚楚,至于甬道前后,他和义王正好面对面一人看着一面。 “记得。”他也放松下来,沉稳说道。 “嗯。”义王点点头,平静的像是在跟他闲话家常,“不管日后听到什么消息,都要首先想到这一点。” “可那日赵承志所指的不正是太子吗?”应皇子疑惑的说道,“只差明说而已了。若不是义父打断,恐怕赵承志就说出口了:那沉木座椅是给太子打造的。——这样说来,岂不是太子已然康复了?” “非也。”义王摇头道,“别人越是想要你相信的,你越不可相信。” “义王是说赵承志……撒谎?”应皇子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赵承志也是受人指使?那这,他们这身边还有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赵承志……”义王沉吟着说道,“赵承志所言倒不像是作假。他可能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所说的意味着什么。便是作假,也是有人故意遗留种种线索,引导他做出此结论。相信不日之间,为太子打造沉木座椅,甚至太子康复的消息就会传开。对了,尚且没有问你,你那日出去可看到什么?” 应皇子便说那日出来包厢,看见一个人影匆匆离开。 义王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赵承志所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应皇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问道。 “且先不说别人,只说你我。若是太子一死,夺嫡之争开始,那圣上最忌惮的会是何人?”义王像老师提问学生似的,半是启发,半是考验的问道。 “自然是我这个野种皇子了。”应皇子苦笑着说道。 “你这样说也对也不对。圣上最忌惮的其实是你,我。”义王指指应皇子,又指指自己。“他怕你我父子合谋作乱。”义王说的好像应皇子和他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是他说的坦然之极,以至于应皇子并没觉得这话有何不妥。 “但若是真如赵承志所说,那沉木座椅是为太子打造……”义王不自觉的踱了两步,这才说道,“那这就说明,圣上谋略已定。” “谋略已定?”应皇子惊道,“可是和我等有关?” 义王摇摇头,似是一时不愿提及这个话题。只是说道:“事关太子无小事。你只需记得太子已死。若是有人想假借赵承志之流传出太子康复的讯息,究其原因,不外有三,这其一,便是可以使你我这等不法之徒死心。其二,是可以造成一种假象——天下升平,圣上他老人家高枕无忧,必定会放松警惕。如此一来,有那沉不住气的,便会露出手脚来。最重要的,”义王累了似的长舒一口气,“是可以借此掩人耳目,拖延时间,以待他真正选定之人长成之年。” 应皇子觉得自己这些时已经历练的很有心机了,可听了义王这番话,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铁匠的话能引申出来这么多内容。 “记着,以后更要加倍小心,谨防隔墙有耳。” 义王临走的时候叮嘱道。 应皇子一个人恍恍惚惚的在园子里转悠了好久。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义王说的话。太子已然亡故,圣上谋略已定。看来自己最害怕的局面就要出现了。他本想回到偏院一个人静静待着,好好想个清楚。可路过内院时又改变了主意。义王刚走,他若紧接着也回去,怕是会被人怀疑。这府里现在到处都是眼线,他不得不小心从事。于是便转身进了内院。 那边老夫人向义王告状的事早传到了内院,内院的丫头们一看见皇子来,都紧张兮兮的跟在他身后,想问又不敢问。 “嗯?可是有何事?”应皇子故意问道。 “义王可是为了雨儿摔倒之事而来?”紫玉小心问道。 应皇子并没有回答,只是转而问道:“那丫头不碍吧?” “不碍的。”紫玉忙道,“只是额头擦破了些皮。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撞破了头。” “还是小心些好。”应皇子道,“从明日起我会让撒子和大小麻花进来陪着皇妃跑步。你们只随身伺候着皇妃便可。” 丫头们一听这话,便认为义王真是为了雨儿摔破头而来。以为义王必定是说什么了,所以应皇子才会出此下策。 “啊?他们,他们进来内院?”紫玉急道,“这,成什么样子?皇妃虽是病着,可奴婢们毕竟,毕竟,……,传了出去怕是不太好吧?若是再让老夫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 “老夫人那边我自会去说。”应皇子说着径直走开,来到皇妃身边。 皇妃正在里屋捣鼓她那些首饰。看见皇子进来便埋怨道:“这屋子也太小了,东西都放不开。” “什么东西放不开?”应皇子说着看了一眼屋里,是觉得屋子里的空间看起来比以前小了很多。只是他是男人,没那么细心,具体也看不出哪里变了。其实也不能怪应皇子粗心,这间屋子是他的婚房,他成婚之后,就只是夜里睡觉不得已才会回来。清早一睁眼就出去了,本身就对屋里有些什么摆设很是模糊。要说能看出来的,就是屋子里比以前整洁了。椅子上,几案上,都覆着精美的刺绣。尤其此时,人都在外屋,里面的卧室更是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