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狡黠,懵懂,……,同一个人身上怎么会有这样完全不同的神情呢? 见义王还在等着他回话,他忙摇头,不知道此事该讲不该讲。 “唉!家门不幸啊!”义王长叹一声道。 “孩儿不孝,让义父跟着操心了。”应皇子道。 “你我父子,为你操心也是应该。只是,若是此事传到圣上耳中,让圣上也为你忧心,那便真是你的罪过了。”义王道。“圣上国事繁重,太子又病重,我等此时当恪尽职守,万不可再让圣上分心旁顾啊!” “孩儿……不孝!一直蒙父皇和义父厚爱,却不能回报万一。现已成家还让父皇和义父跟着为我忧心。孩儿惭愧万分!”每每说到这些,应皇子都无言作答。只能一味自责。 “罢了罢了!你知道便好。”义王微微摆手,又叹道,“只是皇妃这醒来的不是时候啊!” 见皇子不解,义王也不解释。转而说道:“皇妃那边你还需你加留意,若真是有病,自当尽心竭力为其医治。只怕这其中另有玄机,你我被蒙在鼓里事小,若是被圣上得知,就是欺君罔上。不可大意啊!” 皇子这下更糊涂了。只觉得义王这话云里雾里的,似是意有所指,可他却琢磨不透,不明白皇妃醒来跟欺君罔上有什么关系。可还是习惯性的应道:“是,义父。” 正想要告退,却见义王抬起头看住他又问:“听说你今日跟人说起太子了之病?” 义王看着应皇子,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应皇子却觉得心里一沉。 打从他很小的时候起,义王就要求他每日将自己一天来的所言所行事无巨细都向他一一汇报,若是他一不小心遗漏了一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有用的还是没用的,义王就会是这种表情。不动声色的看着你,直到你像被人赃俱获的贼一样在这目光下瑟瑟发抖。便是现在,他仍不时感觉义王那阴森森的目光就在他背后,让他一想起来就浑身发冷。 “说了些什么?”义王又问。 “太子患病在这朝歌早已传的尽人皆知。孩儿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听了。”应皇子有些生硬的答道。“今日也是听世子们说起,孩儿附和了几句。” “哦?世子们都说了些什么呀?”义王似是根本没注意到应皇子的情绪变化,只是很感兴趣的问道。 “人们都说太子自去年冬天患病之后,这都半年多了,都没露过面。都在传太子所患是绝症,很可能不治了。一时流言纷纷,甚至都有人在揣测谁会是下一任太子了。不过流言总归是流言,就跟流言所传皇妃神鬼附体一样,不足为信。”应皇子道。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义王似是被应皇子这话触动,大发感慨道,“想太子是何等聪慧之人,正可以辅佐圣上大兴我朝歌。却偏偏在圣上这古稀之年一病不起。造化弄人,真真让人嗟叹啊!” 义王说的动情,应皇子却听的麻木了,垂首不语,只当义王又是在大唱颂歌。义王越是说的感情投入,他越是觉得难以忍受。 “你对此怎么看?”义王却又问道。 “孩儿……”应皇子略作迟疑,还是直言道,“孩儿但愿外间所传都是谣言。太子能早日康复,我大英朝国泰民安。” 应皇子所说句句都是发自肺腑,没有半句虚言。要知道太子作为储君,又是民之所向,他要是身康体健,那圣上便是现在立时驾崩,朝政也不会有丝毫动乱。谁想炸刺儿连朝臣们这关也通不过。出来当官跟做下人是一样的,谁不想遇着个温厚贤能的好主子?既好伺候又不用你多操心,你只管安安稳稳的当你的官,治国安邦自有他一手搞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不管是众皇子还是一般别有用心之徒,都不会有一点可乘之机,只能乖乖俯首称臣。 那样的话他也就解脱了。 “嗯!难得你有这份忠孝之心。”义王瞥了一眼应皇子,点头道。略作沉吟,又道:“这普天之下有谁不希望天下太平呢?你以为人们愿意去做反贼吗?你手下那麻花撒子就愿意去做强人?不过都是逼上梁山而已。” 义王长舒一口气,缓缓走了几步,才道:“只是凡事都要做好两手准备。太子若能康复自是最好。若是太子真的如外间所传病重不治,这东宫无主,众皇子势必会群起而争。夺嫡之争一旦开始,宫里宫外定会都被殃及。怕是这朝局到时候会大乱哪!” 义王说到此处,又看了一眼应皇子,见他仍是无动于衷,便脸一沉,斥道:“何以如此心不在焉!我等世受圣恩,理当为圣上分忧。尤其这一时之间,又是太子病重,又是皇妃苏醒,两者几乎同时发生。倘若被有心之人借机造谣生事,岂不是令圣上烦心?!此时你更要多去宫里走动,便是做不了别的,能陪着圣上说会子话也是好的。岂可如此麻木不仁!”说罢,没等应皇子开口,就不耐烦的一摆手,头也不回的说道,“去吧去吧!这几日不许出府,在府里好好反省!” 皇子难堪的立在当地。明知太子之病远不是最近才有的,可也没有分辨,只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却听见义王又道:“罢了。你还是准备一下,明日便跟着铺子里的伙计去往庄子上去吧!” 应皇子又应了一声,这才退了出来。 门上的几个门子闲得无聊,正哄着小麻花讲皇妃的事。小麻花何等机灵,岂肯跟他们实说,门子们问来问去问不出什么,有些火了。一个上了年纪的门子劈头就给了小麻花一掌,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个小王八羔子!敢跟大爷这儿打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