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会让民心动乱,对黄家的探查也就由明为暗,直到去年无为教的教主被东君抓到,才算是还了黄本厚一个清白。
无为教的后台是另外一个皇商,此人做的是北方的粮食生意,他通过无为教操纵当地百姓抵触抗灾,再以“平抑物价”的名义平价抛售陈粮和霉坏的粮食,又垄断当地的粮种,准备等蝗灾过后以粮种谋得暴利。
他和黄家一样,也曾同靠过方家的关系,只是方家看不上他却和黄家多有往来,以至于经常压他一头,所以早有宿怨。
“无为教”案结案之后,黄家由黄本厚的弟弟,也就是黄良才的亲生祖父继承族长和皇商之位,继续打理家族的生意,皇商子弟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也没有落在黄本厚的本枝身上,而是由现任族长的孙子所得。
虽说这结局有些让人唏嘘,可大家族中争斗不见得比宫中少残酷多少,黄本厚一死,族弟上位,当然是更照拂自己的直系血脉更多些。
更别说黄本厚一支都在守孝期间,与其浪费这一个名额,不如由族中其他优秀的子弟搏上一搏。
只是如此处事不顾及旧情,想来黄家如今这位族长,日后成就有限。
刘凌低着头,手指在案桌上清敲,似是在思考什么,一旁的薛棣和陆凡都静静等候皇帝的决断,并不急躁。
毁过容相貌不端……
这位黄良才到底有多天资聪颖才能让黄家人大把才貌双全的子弟选,举荐这个孩子去国子监?
刘凌好奇之后,突然想起东君和他说过的话。
“陛下,黄家之事并不简单,黄本厚自尽也许另有隐情,但现在证据不全,无为教案又已经结案,我和徒儿会在私下里继续查探此事。此时不宜再横生枝节,陛下也不必对黄家过多关注,以免打草惊蛇。”
莫非……
“让他入殿试吧,也让朕看看这个黄良才如何才华出众。”刘凌随手在奏折上批复。
“先帝能启用薛棣,朕点个黄良才,又有何不妥?”
陆凡怔了怔,露出一个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喜忧参半的表情。
刘凌和陆凡在商议政事的时候,姚霁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观察着御座上的刘凌。
以往无论他在处理什么,可姚霁都知道他是看得见他的,无论是处理政事,还是单纯的读书,间隙之间,他都会用目光和她交流,让她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可眼神完全不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刘凌,对她来说,似乎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处理政事那轻车熟路的果断、思考时不经意的皱眉、薛棣和陆凡已经习以为常的等候,都让姚霁知道他已经成长到了足以独当一面的地步。
而越见成熟的五官,比年少时候更寡言少语的城府,却又让她隐隐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刘凌是这样子的吗?刘凌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她想起那个笑起来温润如玉的少年。
我离开的这几年,他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会不会认为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啊,如果他真的看不见我的话……
姚霁心头一滞。
那无论她有没有来,他都会当她不曾来过。
“姚霁,我们什么时候回程?”
一个青年走了过来,低声询问姚霁:“我们能在附近随便绕绕吗?我对宫女和太监还挺感兴趣的。”
“不要超过前宫的话,可以。一旦我的集合信号一发出,你们就要回祭天坛集合。”
姚霁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刘凌一眼。
她下祭天坛的时候,也发现了祭天坛的变化,以前破败的围栏已经被新的石材所替代,西宫似乎也在进行着土木上的工事。
难道是他在期盼着什么,所以?
“好的,姚霁你一直等在这里?”
青年好奇地四处看了看。
“不无聊吗?”
“已经留在这里够久了,什么都看过了,没你们那么新鲜了。”姚霁笑着回他:“我在这里就行了。”
“那我先走了。”
青年好涵养的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掌,吸引了自己朋友的注意,一群人笑笑闹闹地出去“探险”去了。
姚霁看了看刘凌,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便像以往那样,在刘凌的脚边席地坐下。
“陛下,该用膳了。”
王宁安排好膳房的事宜,上前提醒:“是就在宣政殿用,还是在后面用?”
刘凌故作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昨夜睡得太晚,精力有些不济,就在小书房里用吧,用完午膳正好小憩片刻。”
陛下昨夜休息的太晚吗?
最近都是二更歇的,也不算太晚啊?
王宁有些纳闷地正准备领旨下去准备,却又听刘凌似是不经意地开口:“前日那白露味道不错,取一些来就菜。”
“白露?可是陛下,下午您还有政事,白露会不会太……”
太烈了啊!
经过几次烧灼后才得到的酒,远没又它的名字听起来这么温柔。
那么烈的酒,如何能够就菜?
可王宁随即就被刘凌一个眼神制止了,乖乖地去准备酒菜。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