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都是让人胆寒的决绝神情,别人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戴良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哪里敢放手?
他心中有些惋惜这姑娘一条道儿非要走到黑,竟不知怎么摇了摇头,第一次忤逆了刘凌的话。
“我,我不放!不,不是,我不能放!不是我不能,我,我放不得啊陛下!”
戴良一急说话就颠三倒四,此番更是如此。
殿中其他人看笑话看的够了,听他这般说话,还以为他看上了江家姑娘,一个个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只有卢婉宁和其他几个平日里和江凤娘有些交情的女子皱着眉头,其中一人朗声道:“她是选秀之女,岂可让你一直这么揽着!快快放手!”
“啊!”
戴良左右为难,低声说:“我放手,你别……”
他正准备说“你别自尽了”,就见得江凤娘冷冷一笑,微微轻启朱唇……
那一刻,戴良福至心灵,眼见着江凤娘洁白的皓齿下方露出一小截殷红的舌尖,立刻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的手指硬生生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这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啊啊啊啊啊!”
江凤娘闭眼使劲一咬,舌头上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道来,可明明又有一种铁锈般气味的液体充斥口中……
铁锈气味?
江凤娘动了动牙齿,轻轻一叩。
“啊啊啊啊啊姑奶奶你别再咬了,我那是手!手啊啊啊啊!”
戴良不敢把手指抽出来,又疼的紧,另一只手立刻没出息地向着刘凌的方向伸出。
“陛下救命啊啊啊!陛下我这手指还有用呢!”
没娶媳妇儿之前,这可是他的媳妇儿啊!
“这都叫什么事!”
刘凌呼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
“成何体统!让他们安静下来!”
“是!”
带着笑意的女人应声出手,又见银光闪过,那一道素绸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向着江凤娘脑后袭去,只见银索前端轻轻往江凤娘脑后一点,江凤娘身子突然一震,就这么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她被点了睡穴,既不能自杀,也咬不了人了。
汀芳殿里居住的大多是名门闺秀,就算有将门出身的,那见识的也多是沙场上的功夫,哪里见过这样鬼神莫测的武林功夫?更别说点穴了。
当下有人以为刘凌已经下令让人杀了江凤娘,吸气声、尖叫声、惊吓到牙齿打架的咯咯咯声接连发出,越发将这气氛引得让人头皮发麻。
戴良却没想这么多,他是见过素华的本事的。
他见江凤娘整个身子向自己软倒下去,手足无措地用左手将她一揽,而随着她松口,戴良在她口中的手指似乎触到了什么,软软的,热热的,湿湿的,轻轻地抵着他,让他的指尖一阵酥麻……
几乎是呼吸之间戴良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手指像触了电一般猛然抽回,心跳的快要蹦出来。
没人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脸红,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那么痛苦地想要把江凤娘抛出去了,只有他自己。
直到素华接了圣谕去接戴良手中晕倒的江凤娘,见戴良这呆样不由得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轻笑声,那笑声才让戴良如梦初醒一般,四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刘凌身边。
“陛下,你真是害死我啦!”
戴良苦笑着抹了把脸,却忘了手中的手指正在出血,这一抹,立刻将自己的脸抹成了张狰狞的血脸。
戴家所在的沈国公府能够一直存在,绝不是靠着开国国公那些余恩,至少几任国公在“揣测君意”上都有着非凡的本事,即使这戴良看起来废材一个,可也是深得刘凌信任,不但留他在身边差遣,还费心让大儒教导他,让他可以听政,如果只是个傻子,又如何得到皇帝如此的信任。
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其实他厉害的紧?他这么一番插科打诨,江凤娘自是不必死了,皇帝也不用背上一个“逼死”官宦之女的名声。
几个女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向戴良看去,却只看到一张血糊糊的脸,顿时骇了一跳。
几个女孩们见他这幅可怕的模样,一个个忙不迭地转过头去,心中有什么想法,看着那张脸都想不下去了。
真是狡猾!
他一定是“扮猪吃老虎”,一定是!
…
且不管女孩子们想些什么,刘凌见没闹出人命,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时候姚霁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旁边的戴良一副好笑的表情,待扭头看向刘凌时,眼神已经变成了探究。
古人有很多东西是不及未来之人的,但有一样东西,她在自己的时代闻所未闻。可如今她已经见了好几次了,无论是刘凌快的肉眼都看不清的那一脚,还是后来那中年宫人手中射出的白色绸带,都让她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刘凌,你是不是会武功?是不是有内力,能飞檐走壁?”
姚霁只在文学作品和影像作品中见过这种东西,但她到了古代当“导游”之后也没见过几次什么武功,缩骨功和易容术倒是见过一次,对这个越发有兴趣。
刘凌没想到姚霁会对这个好奇,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