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诌。
他将田珞拉到无人的角落,和她头靠着头,低声说道:“我其实是从京中出发跟随秦王去就藩的随员。我们在途中遇见不明人马的袭击,我和秦王失散孤身一人,只能去投奔身为庆州通判的伯父,再设法回京。”
“谁知道我一到了庆州,正好遇见庆州刺史马维开城迎接反贼,被困此地,又被抓入庆州府衙,成了威胁我伯父的质子。”
刘祁看着田珞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继续说道:
“其实朝廷已经派了兵马西行收复庆、舒二州,只是道路遇阻,花费了许多功夫。这假秦王从入城以来,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又抢劫富户豪族,早已经惹得怨声载道,如今又想劫掠一空前往秦州,恐怕怨愤会更大,你我只要小心纵横,和外界取得消息,想要出去,也不是如何难。”
“难的是出去后如果没人接应,不过是白忙活一场罢了!”
田珞定定看了刘祁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的刘祁有些发毛。
片刻后,田珞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盯着自己的脚缓缓开口。
“庆州豪族有四,田、林、王、姜。我田家和王家交好,向来共同进退,我祖父不愿反击,他认为秦王只不过是路过这里,只要将他敷衍走了,便可恢复往日安宁,所以我才在这里。王家也是一般,如今抱着陈家人的大腿,恨不得上一条船,和他家公子联络也是无用……”
刘祁眼睛一亮,努力记住。
“林家五代单传,这送来的虽然是庶子,不过却是独苗,林家人不可能让他跟着‘秦王’去秦州,如果‘秦王’强迫,说不得林家就要动手,可以从林枫那里切入,想办法寻求帮助……”
“姜家在此地扎根百余年,攀枝错节,势力最是惊人,但也因为如此,他们最怕打仗。一旦打起来,他的商队、生意和产业都要完蛋。‘秦王’的粮草大多由他们募集,我跟着秦王进出,发现他们虽是以‘买’的名义收购粮草,可却没有按时付钱,一直在拖延,姜家不堪重荷,已经有了意见,说不定也可图谋……”
“陆家……”
“刘家……”
刘祁越听越是欣喜,从田珞的话语之间不难听出,田珞一直在注意着各家的动向,似乎也是在寻找自保之道,只不过他的自保之道不是和他一般想办法引起骚乱,而是想要投靠一大族子弟结成同盟,共同进退,所以对各家公子在假秦王身边的动作才极为关注。
他们被秦王重视招揽没有多久,可他已经记下了这么多事情,可谓是心细如发,见叶知秋之人。
听到后来,刘祁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地抱住了田珞,大笑道:“有田兄在此,何愁大事不成!”
田珞扭了几下愣是没扭出来,伸手在刘祁脑门上一拍!
“你先别说这个,我问你,你那没大没小的赵丹,今日怎么又没回来?这人可靠么?为什么老是不见踪影?”
她不自在的转移话题。
听到田珞的话,刘祁收起笑意,摸了摸鼻子。
“他野惯了,大概又去哪里野了吧……”
“我跟着你在秦王眼皮子底下活动,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你的人可要约束好,别到时候惹出什么事情,害我们枉死。”
她眼睛朝着刘祁房间的方向瞟了瞟。
“……特别是你房中新添的那个……”
“什么房中,哦,你说那个!”
刘祁笑着摇头。
“哈哈哈,田兄何必担心这个!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自然是……”
“谁跟你如手足如衣服!”
田珞脸色突然说变就变,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踢了刘祁一脚,掉头就走!
刘祁傻眼。
“喂,喂,我这哪说错了?你别走啊!总不能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吧!喂,喂!我事情还没和你商量完呢!”
宣政殿。
“陛下,今年北方雨水稀少,尤其是胶州、涿州、燕州各地,去年便大旱,今年春天又没怎么下雨,可谓是可喜可贺啊!”
工部一大臣在早朝上连连道喜,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姚博士,这国家北方在大旱,为什么这工部大臣笑成这样?”
一个中年美妇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这笑的幸灾乐祸的大臣。
“因为北方胶州、涿州已经落入叛军手中,去年大旱,今年又大旱,土地便没有出产,王师有朝廷供应粮草,又有各地皇商调度运送,作战自然是不愁粮草,可叛军得不到及时的补给,军队就会大量出现逃兵,所以这个工部大臣才会这么高兴。”
姚霁轻声和她解释。
“他们的智慧不比我们差,只不过缺的是时间带来的积累。多听听他们的朝议,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他们实在是厉害到让人敬佩的地步。”
刘凌坐在御座上,听到瑶姬仙人如此夸他们,嘴角不由得升起一抹微笑,看在堂下朝臣眼中,还以为工部那位大臣拍对了马屁,立刻将大旱的情况提了又提,恨不得将旱情再说严重几分,好让这位皇帝更高兴。
然而他们重提旱情,刘凌脸上却突然出现了悲戚之色,哀声道:“虽说北方落入叛贼手中,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