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江湖扛把子的日子,何必又做生意又立什么铁骑山庄?
他是想报仇,可如果萧逸不愿意报仇,而是想重新让萧家回复原样,他也是鼎力支持的。
在这位老人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哥哥的,他不过是代为保管。如果萧家没人了,他就领着一群兵马杀上京城给全家上下报仇,现在萧家还有人,而且是他嫡亲的二侄子,自然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他,卸下这副担子,终于可以完成少年时拔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杀人如麻刀头舔血的日子。
何不快哉!
萧逸听说能执掌黑甲卫,也很是高兴。
黑甲卫,本就是他的兵马。
当年他还未入禁卫做禁中左右身备府的统领之前,便是黑甲卫的主将骠骑将军,领着八千黑甲卫骑兵和两万余服务于黑甲卫的步卒、马奴和后勤人员,堪称年少得意,意气风发。
只是当年妹妹入宫,父亲蛰伏,他和大哥商议一番后,认为皇帝恐怕是对他们家领军的将领太多而感到忌惮,否则不必在搅黄了萧、吕两家的亲事后又顺利成章让妹妹入宫。
他们那段时间,一直想着该如何让皇帝放松戒备,当时大哥是一方大将,父亲更是不必说,柱国大将军在代国只有一人,他父亲被四十万大军称做“萧元帅”,自然不同于普通将领。
思来想去后,即使是萧逸,也明白只有自己放弃这一支黑甲卫,不再在外领军,方得皇帝的放心。
况且黑甲卫不受外人辖制,在他手中,和在族长其他长辈手中,也并无什么不同。
所以皇帝下令召他入京为禁军统领时,他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领命了。
时光荏苒,这么多年过去,黑甲卫兜兜转转,俱从精壮之士变成了“老将”,拳怕少壮,恐怕如今这支黑甲卫里还有不少是以前那些部将的儿子一辈,如此想来,萧逸又有些伤感。
“方姐姐,这样的时候,赵姐姐怎么不在?她不是最喜欢……唔唔唔!”
窦太嫔说到一半被方太嫔捂住了嘴,拼命地挣扎着。
“呵呵,窦太嫔在说笑话,笑话……”方太嫔干笑着,“赵清仪许是太难过,找哪里偷偷哭去了,等你要走的时候,应该会来……”
萧逸听到赵清仪的名字,面上一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直到宫中那顶秘密接人的小轿移到了昭庆宫的门口,赵清仪才顶着一双核桃大的眼睛追了出来,眼见着轿子已经走远,这才扑倒在殿门的柱子上,大哭特哭,简直像是丢了自己的魂儿似的。
“我第一次知道,你这般爱哭。”
从柱子后突然转出一道人影,望着赵清仪的哭脸,戏谑地笑着。
“萧逸!”
赵清仪抬起头,不敢置信地傻愣住,鼻子下面甚至还挂着鼻水儿。
然而这样的傻相却没让萧逸露出嫌恶的神色,甚至宠溺地举起手抹掉了她的鼻涕,笑着说道:“虽说是半夜,可从大门口走太大张旗鼓,我让轿子在后殿门口等去了。”
“你……你这人……”
赵清仪看着四周无人,还以为她们早就把萧逸送走了,心中对自己的倔强和别扭懊悔了半天,如今才知道这人又是在开玩笑!
必定是他知道她一定会追出来,特意支走了她们!
他简直就是个芝麻馅儿的包子,除了外面是白的,里面腹黑的可以!
“我这人虽不好,可还是可靠的。”萧逸在赵清仪傻呆呆的表情中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了亲。
萧逸新长出的胡子有些刺手,扎的赵清仪手掌不由得一抖,想要抽出去藏好,去而被萧逸紧紧抓在手中。
“前些日子见了我叔父,他跟我说……”
萧逸的语气中满是笑意,脸上却认真至极。
“我们萧家被灭了满门,我这一支只剩我一人,虽说我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生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开枝散叶的事情刻不容缓……”
赵太妃听到萧逸的话,脸色一白,犹带着泪痕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那我就先恭喜您能逃出生……”
“我琢磨着,虽说四十岁生孩子是危险了点,但我萧家有不少强身健体的功夫,如果再请叔父给你推宫活血调养身子,我们留下子嗣却是不成问题的。最不济,不还有个妇科圣手张茜吗?让她照顾你养胎,她应当乐意。”
萧逸语气一转,引得赵太妃被咬的生疼的后槽牙突然痒痒了起来,恨不得咬他一口。
“女人被娶回家去就是为了开枝散叶?你说要我生我就生?”
赵太妃瞪着眼睛。
“你问过我愿意不愿……”
“那你愿意吗?!”
萧逸捏着赵太妃的手已经有些颤抖,这是他控制着力道不会捏疼她以至于肌肉紧绷的缘故。
赵太妃被问的脸色从白变红,看着萧逸以前没有的胡子,更加是呆得可以。
似乎从萧无名入宫之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萧逸的胡子一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看到赵太妃平日里贼心都写到了脸上,临到关头反倒退缩起来,萧逸叹了口气,又换了种说法。
“是我太自私了,光想着你能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