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祁最后只能一咬牙,将身上藏着的金叶子拿去贿赂城门官,可老天爷就像是想教两个孩子什么叫“人心不古”一般,守城门的门卫收了他的金叶子不但不放他们进城,反诬赖他们是偷了富贵人家的小贼,要把他们抓起来搜他们的身,还是刘祁见势不对拽着庄扬波就跑,才逃过了一场牢狱之灾。
一路几番波折,刘祁再也不敢拿出仅剩的那片金叶子,甚至让庄扬波也把自己的玉佩藏好,不能给外人看到。
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庆州边境,庄扬波想起他的姨夫在庆州府做官,有这层身份,应当好通报一点,两个孩子便一路问路,朝着庆州府而去。
只是他们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苦?若不是两个孩子体质都还不错,这一路饥寒交迫又饱受惊吓,早就已经病了。
“殿,二哥……”庄扬波趴在刘祁的肩头,软糯的声音轻轻响起:“您说那些要杀我们的是什么人?看起来好像我爹书里的那种剑侠……”
“自古侠以武犯禁,不是一群胆大包天之辈罢了。”
刘祁闻言冷哼了一声,有些不甘心的说。
“大概是哪里来的反贼,集结了一群江湖人士,想要我的性命。”
“如果是要您的性命,你的行驾那么明显,直接一剑飞来对着您就是了,何必要杀了卢将军?”
庄扬波一想到卢将军在他面前身首分离的场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谁知道,也许是他一直护卫在我身前的原因?”
刘祁道。
“上次刺杀三,三哥的也是一群江湖人士,为什么这些草莽之徒会做这种事……”庄扬波扁了扁嘴,“在他们自己的地盘玩儿不好吗?”
“我倒不惧怕那些江湖人士,这些人虽有自己的手段,但都是乌合之众,人数也不会多,我反倒在意那些黑甲骑兵。那些骑兵看起来都是久经征战的老兵,那些马也不像是临时调来的马,这么一大批人马是怎么进入舒州地界的……”
刘祁顿了顿。
“看样子,舒州也不太平了。禁卫军护着我往西走是对的。”
南边是秦州,北面是京中方向,这两边都说不得还有人在前面等着截他,往东边,方党正在造反,他更不可能自投罗网,唯有向西迂回前进,设法回到京中。
舒州死了那么多人,瞒是瞒不住的,父皇肯定要派人出来寻找,他只要不离的太远,接洽到可靠的官府中人,就能跟随京中的特使回去。
庄扬波的姨夫既然在庆州府,便可以冒险一二。
刘祁也是少年,一直背着庄扬波很快就吃力到站不住,好在前面终于看到了一个街亭,有不少路人在歇脚,刘祁松了口气,将庄扬波放了下来,牵着他走了进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窝着。
两个孩子到了街亭第一件事就是脱掉了脚上的草鞋,这草鞋不碰水还好,一碰水就无比磨脚,要不是脚底踩了硬石更疼,他们情愿赤脚走。
他们虽生的不错,可衣着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大人改了自己衣服穿的,浑身上下蓬头垢面,和乡野普通的小子也没什么区别,进了街亭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是庄扬波一碰到脚就哭,引起几个人回头,也没更多的风浪。
刘祁一颗心提着,生怕其中有追杀他们的歹人,但见街亭的坐着的大多是行脚的商人和普通的赶路人,和他们一样避雨的,面色上放松了一点,但警惕之心却一点也没少。
庄扬波抹着眼泪捂着肚子喊饿,刘祁见躲雨的行人们大多拿出了自己带的干粮在啃,腹中一时雷鸣如鼓,羞的满脸通红,只能小声安慰庄扬波,其实自己也饿得够呛。
这雨一时半会下不小,坐在街亭里避雨的又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说着说着不免就开始扯起自己沿路的见闻来。
“你们听说没有,舒州地界好像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事情和舒州有关,刘祁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我本来是要运货去舒州的,可是舒州有一段的驿道被封了,来回都有官爷把守,根本不给过去,可凶了!这不,我只好去庆州府看看,有没有相熟的生意人把我这点货收了……”
“可知道是什么事?”
有人好奇的问。
“听说是死了人,连路都染红了。我就是个走脚的,又不是官老爷,谁会跟我说啊。”那商人摇头,“死在驿道上,也是走了背时的。”
驿道也是有专门的军队维护的,每日都会巡视,所以但凡有点钱的,情愿花点钱买条路引,在驿道上通行,不会去走那些偏僻的小道,被贼人打劫了还是小事,许多山林里是真的有狼和老虎的,真是用生命在赶路。
“舒州出事没什么,你们听说没有,梁州也反了!”一个中年男人神神秘秘地说:“听说里面还有个王爷呢!”
“什么?”
“王爷?”
“王爷不都在京城和封地里呆着呢嘛,哪里冒出来的!”
“二,二哥……”这下庄扬波也不哭了,“他们在说什么!”
“嘘,别说话,听着!”
刘祁难得对庄扬波疾声厉色,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从梁州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