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说话,现在他便成了皇帝的眼睛、皇帝的手,一些机要的折子,都是由他出于中书省安排妥当的。
当听到刘凌说出秦王的事情后,他思忖了一会儿,说出了和刘未一样的结论。
“我知道殿下可能很难接受,但陛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不管是什么人因为什么目的袭击了秦王的队伍,他的意图绝不会是好意。如果秦王殿下没有死在当场,有很大的可能便是被他们掠去了。现在方党正在各地兴风作浪,要是反贼在攻城略地时将秦王当做人质,沿途的地方官到底是开门,还是不开?”
薛棣说道。“如果开了,则城池不保;可不开,秦王如果有失,皇帝怪罪下来,恐怕就不仅仅是丢乌纱帽的问题……”
“薛舍人说的,我也明白。但如果二哥没有被抓住,朝廷却对天下昭告他已经死了……”
刘凌皱起眉头。
“岂不是……”
“如果秦王没有死,朝廷却宣告他已经死了,秦王殿下便成了没有什么用的庶人。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庶人,谁又会去伤害他的性命、限制他的自由、胁迫他去做什么事情?唯有让所有人都以为秦王死了,秦王才能浑水摸鱼的返回京中,又或者寻求可靠官员的帮助,逃出生天。”
薛棣轻笑。
“殿下,陛下如此做,不是在伤害秦王殿下,而是在保护他啊!”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父皇放弃了二哥!
刘凌恍然大悟,羞愧地对着薛棣躬下了身子。
“多谢薛舍人替我解惑!”
“下官惶恐。”
薛棣赶紧上前搀扶。
“殿下宅心仁厚是好事,可有的时候,看似无情的手段,才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方党起了反心之时起,秦王殿下就已经处在进退两难的局面,即使他平安到了秦州,也许未来也会有许多变数,如今这样,您大可不必内疚。”
“话虽如此……”
刘凌黯然。
薛棣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刘凌对于自己“监国”后,必须要放逐二皇子出京的结果一直抱有内疚之心,如今二殿下又出了事,皇帝却执意要让他亲自去处理此事,更是让他心中煎熬。
刘凌确实不是行霸道的材料,但他却懂得时时自省,察纳雅言。代国这几代的皇帝的政治才能都极为出色,然而从恵帝起,历经三代的帝王,均是固执己见之人,手段也绝不温和,所以刘凌这种“仁厚”便显得格外弥足珍贵。
只是现在天下处在风雨飘摇之际,靠温和手段已经不管用了,他年纪小,没有见识过多少“帝王手段”,教他的人恐怕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教导刘凌未免太过中规中矩,恨不得往“圣人”方向引导,偏偏皇帝时间也不多了,圣人手段一点用都没有,如此之下急于求成,恨不得一夜之间将他磋磨成什么枭雄君主,也是自然。
莫说皇帝了,现在这局面,让外人看了也分外着急。
薛棣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些担忧。
现在这父子两还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等再过一阵子,皇帝能理政的时间越来越少,恐怕只会对刘凌越来越苛刻,越来越心急,到时候,恐怕还要出更大的矛盾。
皇帝都希望儿子能像自己,可一旦臣子都开始协助储君,皇帝心中的落差便开始难以平衡,这也是历来储君和皇帝必须要走过的一道坎,只有迈过去了,国家才能平稳的过渡。
然而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无论是皇帝也好,刘凌也好,都没有做好准备。皇帝身体抱恙是突然而来,并没有一段时间的铺垫,自然死活都不愿意放权;刘凌虽在“监国”,但没有储君的名分,总是“名不正言不顺”,大臣们也不敢太尽心尽力。
说到底,不过是皇帝不死心,又或者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将这个位置就这么交给别人,总想再挣扎一下。
如此一想,薛棣隐隐觉得当时李明东的药直接毒死了皇帝,说不得局面虽坏,却不会埋下这么多的隐患。
他也就不必这么担忧了。
“薛舍人,既然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拟诏如何?”
听了薛棣一番话,刘凌已经明白父皇其中的深意,自然不会再心生排斥。
“我该如何写?”
“殿下可以这样写……”
薛棣收起心中各种心思,开始耐心地教导起刘凌。
内尉署。
孟太医究竟是服毒自尽,还是遭人杀人,如今已成了无头公案,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而当天的行刑之人都一口否认曾经对孟太医做了手脚,即使是内尉长因此被罢了官,都得不到其中的答案。
但太医院充当仵作的太医及薛棣的推论却做不得假,孟太医那天既然被人塞住了嘴巴、又被捆绑了起来,十有八九不是自杀,而且手段极为严酷,几乎是当场毙命,回天乏术。
以往内尉署里死了人,都是犯人的家人上下打点、内尉长拟写条陈,由家人将尸首领走,也算是内尉署一项发财的“生意”,如今内尉长因为此事都下了狱,内尉中一片混乱,也就没有人管孟太医尸首的事情,还是太常寺卿怜悯孟太医一生孤苦,最后还不得善终,冒着被皇帝迁怒的危险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