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刘祁和刘凌两兄弟去给父皇请了安,除夕守岁都是东宫里过的。
别人都可以休沐,这两兄弟过年还要做功课,给礼部和兵部的官员写谢帖,忙的焦头烂额。
忽一日,岱山领着紫宸殿的人送来了刘未用的大氅和裘衣,又有宫尚服局来量体裁衣,两人这才想起来,马上要到上元节了。
今年的上元节因为皇帝明确确定了不会去,只派了刘凌“代天子同乐”,所以预计去灯楼的百姓不会太多。不过这已经成了京中一道景致,也是彰显国力的时候,宫中和京兆府都不敢疏忽,不但刘凌的衣冠鞋帽并浑身配饰都是皇帝亲自过目的,京兆尹更是几次入宫,亲自给刘凌讲解上元节那天的行程和安排。
“登楼观灯”每年都来一次,无论是宫中还是百姓都已经习惯了,气氛倒是不太紧张,只是对刘凌来说,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还是在这么多百姓面前,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刘祁对于刘凌的差事并没有太多情绪,就如刘凌对刘祁主祭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一般,但实际上心中在想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就这样既兴奋又紧张的到了元月十五那天傍晚,刘凌在宫中侍卫、宫人以及礼部官员浩浩荡荡地簇拥下,向着安定门上的“灯楼”而去。
安定楼外。
已经早早到了安定门前占好位置、等着内城门打开的百姓们人山人海,直挤的维护秩序的京中侍卫们脸都绿了。
为了保护皇子的安全,清出足够的空场,刘未调派了三千兵马驻守在安定门前,之前早已经有京兆府差吏和军中人马清理了沿途的要道,百姓只能在安定门外共赏灯会,敢越过安定门前半部,立即就会被格杀当场。
由于今年皇帝和后妃都不出现,灯楼顶部安放的也不是龙凤灯,而是一盏足有人高的鱼跃龙门灯。
去年关中大旱,今年上元节布置的花灯大多是以行云布雨、龙腾虎跃为主题,希望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宫中和京兆府原以为今年的人数绝不会比往年更多,毕竟来的只是一位皇子,还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很多朝廷官员都不见得会来陪同一起登楼,毕竟皇子结党是宫中最大的忌讳。
但他们错估了今年京中留下来过年的外地人数。且不说年后皇帝要亲自接见户部选拔上来的皇商人选,就那么多早早来京中租房定客店顺带行卷的士子都有不少,这些人并非京中人士,对这一年一度的盛况自然是绝不会错过,加上当日会有许多官员到场,说不得碰碰运气就得了谁的青睐,更是一个个打扮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个屁啊!
“谁挤掉了我的帽子!啊!别坐我我头上!”
得,是个捡帽子被人干脆坐脑袋上的。
“我腰上的玉呢?哪个小兔崽子把我的玉摸走了!”
“别挤别挤!哎哟再挤过去我就要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死了!”
这是被挤的滚出去的。
乱成这样,前面有持戈的卫士,后面有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挤过来的人,被夹在中间的最是痛苦。
有钱的达官贵人自然是早早派出了家人圈好了合适的位置,身边有身强体壮的家丁护院相护,自然是不会被挤出翔来。
“怎么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王七皱起眉头,问着身边的护卫:“十四郎,去年有这么多人吗?”
那被称作十四郎的护卫正是和王七寸步不离的健壮汉子,闻言摇了摇头。
“我素来不爱这种热闹,若不是今年那位殿下主持登楼,我是万万也不会来的……”王七嫌恶的看着不停拥上来的人潮,往十四郎的怀里靠了靠,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王七是商人,和百姓相比,自然是有钱有势,和丢在京中,却什么都不是,所以虽然在定安门外适合观灯之处占了一块地方,但并不算前排,有显要官员的家人前来,少不得为了人脉和人情关系,还要让一让。
这一让两让,原本就不算大的一块地被挤压的更小,原本带来的十二个护卫也不得不只留下八个,其余四人留在了外围,唯有十四郎紧跟着王七,寸步不离。
王七素来不喜和人近身,此时被人潮挤的奔向十四郎怀里,竟是让十四郎诧异到身体微僵,有些手足无措的地步。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有些迟疑地虚虚环过,隔开拥挤的人潮,一双原本平常无奇的眼睛突然迸发出凌厉的气势,震慑的原本还想继续挤过来的家丁护院之流顿在了当场,不敢再向前一步。
他眼神在周边扫视而过,发现最靠近安定门前的地方有一处空处,居然没有人占位,他想了想,给两个侍卫一个手势,让他们留在原地占住了现在脚下的这个位置,手臂却突然一舒展,拨开人群,硬生生在人堆中开出了一段路来。
“干什么?”
王七被十四郎右手一揽,带着向前了几步,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前面空畅,如果有人来了,我们再回原地。”
十四郎的胸腔一阵震动,浑厚的声音像是在王七耳边响起一般,王七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么挤确实不是事,便依着十四郎的意思到了前头。
这里视野开阔,左右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