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曹父已经洗好了碗筷,在自己的衣服上擦着手走了进来,见到屋里的狼藉,有些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没什么。”葶君微微一笑。 曹父扒拉了一个凳子坐到葶君的对面,他招手让曹弟站到他身边来,伸手揽着自己的儿子,小心问道:“我家小静,现在在哪里?” “她这五年,一直生活在京市。” “那,她怎么生活的?”当初偷走的那笔钱也不足以让人生活五年,曹父想知道自己女儿的状态。 葶君犹豫了一下:“她是做市场公关这一类工作的。” “市场公关?噢。”曹父没有受过太多教育,显然对这个比较隐晦的名词很陌生。 “但是她出了一些事,我也不想瞒您,我就是为了帮助她,才来找您的。” “小静怎么了?”“我姐姐遇到什么事了?” 葶君便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曹家父子,从她第一次见到曹静,从曹静还是谢乔恩的时候开始…… 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葶君尽量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曹家父子曹静的变化,并且还带来一个消息——曹静的母亲,云姨还活着! 一下子失而复得两个亲人,这种人生的起落很难为人所经历,曹父已经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失态,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抽噎了几声,一双枯瘦黢黑的手,捂住了自己过早苍老的脸。 曹弟很懂事地马上跑去取来一条毛巾递给曹父,并小心翼翼地帮曹父顺着背。 看此,葶君鼻子一阵发酸。 “只要她们娘两还活着,就是好事啊,宣医生,我老婆,她咋样了?”曹父的声音在颤抖。 “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爆炸毁了她半边脸,而且因为曹静的误伤,她的内脏受到了冲击,现在在慢慢调理。”葶君抚慰:“您放心,警方会给予最大的帮助,毕竟云姨的情况特殊。” “好,好。”曹父点点头:“那,宣医生,你这次来,是要问我啥子吗?” “我想向您了解一下,五年前曹静是否就已经出现与以往不同的情况了呢?” 曹父拍了拍曹弟的头:“去写作业吧。” 美貌的女孩如果没有殷实家庭的庇佑,果然是一场灾难! 曹父已经无法说下去了,作为一个父亲,如果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女儿一生的平安幸福,恐怕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立刻就同意! 可,再多的假设也只是假设,悲剧已经发生,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够唤醒五年前的曹静! “我想知道五年前经历过这桩事情的老师,都还在这个地方吗?” 曹父摇了摇头:“他们可能应该都还在吧,但是找他们也没用,五年前他们一句话都不敢替我女儿出声,五年后他们也帮不上我女儿任何忙。” “曹静这么品学兼优的孩子,难道真的没有对她特别关心的老师?曹先生你好好想想。”葶君急切道。 曹父陷入了五年前记忆的搜索,他左思右想,真的被他找出了一位老师:“这位老师姓严,岁数和我差不多,我闺女一直说这个严老师对她比较关心,但是后来我也没再听到她说他啥,再后来,我女儿就……” “宣医生,这老师,恐怕都找不着了吧!”和曹父核对过老师的姓名和年纪,赫然是同在孤岛上的严老师无异,这是怎么回事,如果真如曹父所言严老师对曹静很照顾,又怎么会在面对警方的时候口供完全是相悖而驰呢? 而且真如曹父所言,这名老师永远都找不着了,也无法请他作证五年前的曹静精神已经出现了分裂端倪! 严老师为什么要给警方假的讯号,又为什么不帮一把曹静,他到底是被谁杀死的,是李老师,还是化身谢乔恩的曹静? ———— 葶君给曹父和曹弟买好去京市的车票,携同他们一起来到京市,看望还呆在看守所的云姨。 从曹弟记事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眼前的这个遮着半张脸的女人,睁着热切的双眼满含热泪地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只能求助地钻入自己父亲的怀里:“爸,我……” 曹父手抚着玻璃窗,似像是在抚着云姨的脸,老泪纵横,他推了一把儿子:“傻小子,这是你妈,你害怕什么?” 时光在他们身上是一把残忍的刀,刻满了他们的脸,但纵然他们都老去,却仍旧能一眼认出当初年轻时对方的眼! “找到你了,真好,真好!”曹父一直不停地点着头,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话。 云姨自责地捶着自己的腿:“怪我,怪我,怪我啊,我不该一直躲着你们不敢见你们,我就担心你们会不认我,我怕你们会恶心我这张脸,我怕小静会嫌弃我,我怕这个怕那个,我……” “你怕啥啊你。”曹父有些愠怒:“你说你怕啥,从你走了之后,别人给我说媒我从来不同意,我就坚信你能回来,你说你回来了你还不来找我,你说你怕啥,你缺心眼啊你,你说说一家人你怕啥啊你!”说到后面,语句都已经是哽咽的状态。 曹父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基于最原始的情感表达,他的想法很简单很朴实,一日为夫妻便是百日的恩德,当年自己的妻子不会无端端抛下两个幼子离他而去,他相信如果妻子还活着就一定会回家,一定会来找到他们! “你见到女儿了?”曹父颤抖地问。 “见到了,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小静了。”云姨抹了抹眼泪:“现在宣医生在帮我们的忙,在治疗小静,我只求老天能够开开眼,帮帮我家小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