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及时赶到江逸那里吗?
就算他们真的能及时赶到江逸那里,就凭他们两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江逸所处,本就是死境,没有任何生机的死境。
无数青铜面具围杀之下,就算是有着闲尘道长八十余年内力的沈浪,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急促地喘息着,眼前已经开始了渐渐地模糊,而就在这个时候,徐染翁竟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掌按在沈浪胸口之上!
“我听说过你,你的体内有着闲尘道长八十余年的内力!”
徐染翁的眸子里,兴奋残忍的光芒闪过:
“八十余年的道家内力,老夫在今天就笑纳了!”
沈浪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竟不受控制地朝着徐染翁急速流动而去!
“沈浪!”江逸大惊,他本能地想分开沈浪和徐染翁,却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武功,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就被震退在雪地里。
无数青铜面具群起而上,却都倒在了闪烁着的寒芒之下。
是燕摘月的银针,而那围绕在江逸身边纵横交错的透明丝线,同样也是出自燕摘月之手。
燕摘月已经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与银色面具那同样快到模糊的身影交错在一起。
燕摘月以近乎鬼魅的速度将金鸾儿护在身后,他躲过银色面具的身影,瞥到了已经被徐染翁完全压制住的沈浪。
燕摘月皱紧了眉,他与徐染翁交过手,很清楚徐染翁化功手的手段,他也早已看出,沈浪体内的内力,是
和上清宫极为相似的道家内力。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燕摘月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沈浪耳畔:
“道者,是谓逍遥,逍遥者,随风而动,借势而行,可化万物,不与万物相争。”
沈浪的脸色陡然一变,紧接着,像是豁然开悟,他的眸子里,有着最为纯粹的道家念力闪烁,而在他的脚下,积雪翻飞。
雪地里,竟是出现了八卦之形,将沈浪与徐染翁囊括其中!
徐染翁似有惊恐之色,因为他忽然察觉到,沈浪的内力变了,像是变成了水。
上山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世间最柔莫过于水,因为不论是多么猛烈的攻击,都会被水流淹没,卸去力道。
徐染翁的感觉,就是如此,他发觉自己竟无法继续吸取沈浪的内力,因为沈浪的内海此刻以八卦之形流转不息,非但化解了徐染翁的化功之法,甚至,还在借徐染翁之势,倒吸徐染翁的内力!
察觉到内力不断流失的徐染翁大惊失色,但已经晚了,就像被卷入海啸之中的小舟,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他只能绝望地感受着自己一百余年的内力急速的消失,然后通过流转不息的八卦,出现在沈浪体内。
终于,随着徐染翁体内最后一丝内力流转到沈浪体内,沈浪和徐染翁同时后退数步,同时倒在纷飞的雪花之中。
徐染翁脸色灰暗,他夺走了很多人的内力,而现在,自己的内力,却被沈浪夺走。
没有了内力的他很快昏迷过去,而沈浪此刻,也已经几近昏迷的边缘。
沈浪猛地喷出一团血雾,神色痛苦,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徐染翁那一百多年的内力在疯狂涌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撑爆。
他没办法再站起来,也没办法再阻拦那些青铜面具,所幸金鸾儿已经脱身,流光般的箭矢解决数个青铜面具,暂时护住了沈浪的安全。
可她能保护沈浪多久?燕摘月又能保护江逸多久?
沈浪无力再战,青铜面具人影纷纷,依旧看不见尽头,只靠燕摘月和金鸾儿,他们能改变些什么?
“负隅顽抗。”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无视昏倒在雪地
里的徐染翁,缓缓举起了自己冰凝般的长剑。
绝境,也是死境,无论是金鸾儿,还是燕摘月,还是江逸,他们都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就要结束了。”长剑挥出,风雪骤然急促,白色面具隐于风雪,低声道。
“就要结束了。”破败的木屋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穆达的面前。
洛邪天祝,突厥的将领,穆达的表兄。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穆达的伤还没有痊愈,她喘息着,将忽雷护在身后,问。
“你可以叫我,李青衣。”洛邪天祝抬起手,撕下了精致的人皮面具,“青衣楼的创立者,第一楼主,李青衣。”
“或者你可以叫我的另一个名字。”
“李显,中宗李显,或者说,庐陵王。”
穆达的脸色猛地一变。
而破旧木屋之外,大雪纷飞之中,白色面具忽然出现在金鸾儿身后,挥剑!
金鸾儿躲闪不及,被剑划破了脸庞,金色的面纱滑落,手里的弓,也断成了两截。
“小心!”燕摘月忽然出现在金鸾儿身边,拉着金鸾儿极速后掠。
白色面具冷笑,他再度挥剑,漫天雪花,便再一次成为了满天利刃,逼向金鸾儿,逼向燕摘月,也逼向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