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头独大?莫如她娘不耐烦出来,这些年宁氏瞧着柔顺,我一时疏忽,养大了她的心。她要觉着给你做妾委屈,放她出府另嫁人为正室也好,不然,心比天高,她在咱们府上做小伏低也难受。但,我在一日,便不断不会为她一个,叫家里乱了嫡庶尊卑。”
谢松在亲娘这里吃了顿排头,回去难免责怪宁氏,宁氏已流了半日眼泪,眼睛都肿成个桃儿了,见她这样,谢松叹,“好了,你也莫哭,以后谨言慎行吧。”
宁氏泣道,“我倘有半点儿不敬之心,天打雷霹。”
谢松道,“不是说这个,你别的时候都好好的,正赶上宁大人一升官,就出这档子事儿,倒显着跟故意似的。”
这话,真比刀子还尖啊,捅得宁氏痛不可当。宁氏痛哭,“我恨不能把心剜出来,大爷就知我是不是清白的了!”她自己都恨死陈嬷嬷了,大好局面,积年隐忍,就给陈嬷嬷毁于一旦。
谢松只好劝完老娘劝姨娘,宁姨娘这一哭,先时还是娇声婉啼,今日哭的实在狠了,发丝篷乱,眼若烂桃,实在没了往日美态。她为谢松生了三子一女,尽管颇重保养,此时亦难免显出一丝年华逝去的痕迹。谢松一叹,抚住爱妾脊背。
谢太太心里的不痛快在发作完牡丹院这几口子后,也稍稍消气了些,在见着次子的时候,不忘说一句,“去瞧瞧莫如吧。”
谢柏挑眉,“好端端的,母亲怎么叫我去瞧莫如,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兴去了?咱们家,她与你最好。”谢太太轻揉眉心,不欲多言,“去吧。”牡丹院野心勃勃,可杜鹃院难道是好相与的。不要说方氏动不得,谢莫如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唉,谢莫如非但不省油,她还一天天的在发光发亮,叫人想忽视都难。
谢柏先回自己院里换下官服,问了大丫环绿菊,才知道松柏院的事儿。谢柏皱眉,他不好说大哥房里人的不是,可那不懂事的婆子,总不会平白无故说出那等没尊卑的话来!
问清原由,谢柏方去了杜鹃院。谢柏与谢莫如坐在院中梧桐树下,道,“你祖母不放心你,忙叫我来看看,怕你把事存在心里不痛快。”
谢莫如道,“这有什么不痛快的?我早知道。”
谢柏道,“莫如,你别多想,嫡庶是早定的,没人能改。”
谢莫如笑一笑,二叔真的是在宽慰她,向她保证,她的地位不会改变。她岂能不知道,要是宁姨娘能扶正,等不到这会儿。再者,宁姨娘与莫忧的那些想头儿,她早便知晓。
二叔觉着事在嫡庶,不,这是祸根。
祸根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