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黄单疼的眼冒金星,不想说话。
陈越不知道黄单为什么这么怕疼,很容易就会哭,他无意间看见了一次,从那以后就随身携带着一包心相印。
每次看黄单用自己买的心相印,陈越就很开心。
可教室里就他们俩,这次不适合给心相印,会被发现的。
陈越把手放进口袋里,捏了几下心相印,他又把手拿出来,重复了好几次,硬是没有勇气把心相印递过去。
怂,真他妈的怂!
陈越自我唾弃,他看到黄单拿出之前没用完的心相印,从里面抽一张擦脸,心里偷着乐,嘴上说,“死不了吧?”
黄单说,“很疼。”
陈越的脸发热,头脑也热,“老子的下巴不也被你撞了吗?”
黄单疼的厉害,什么也没说,只是边哭边擦鼻涕眼泪。
当年经历过的,一样一样的都重新经历一遍,避不掉,也不能避,谁知道哪个点是至关重要的节点?
呼吸渐渐变粗,陈越脚步飞快的走出教室,他没走远,就在外面的走道里站着。
使劲抓抓后脑勺,陈越一脚踢在了墙上,“妈的!”
他杵在原地,脑袋垂了下去,低着声音说,“我不是故意的。”
人不在,听不见。
陈越抹把脸,眼睛微微发红,刚才近距离的看着他哭,好想把他抱到怀里哄哄,差一点就没忍住。
真不是故意的,陈越自责的在心里咒骂。
黄单在教室里坐了十几分钟才走,他下楼时脚步忽然顿住,又接上去。
拐角的陈越喘口气,操,喜欢一个人,干嘛要这么小心翼翼?别人喜欢他,就算不当着他面跟他说,也会用其他方式让他知道。
他怎么就非得整的跟特|务跟踪地|下|党似的?
这比方好像打的不对,陈越的面部抽了抽。
黄单没胃口,他不想吃晚饭,就去了操场。
操场没有遮挡物,陈越不好藏身,他干脆大大方方的走在后面,要是黄单问起,他就说操场又不是你家的,老子想走哪儿就走哪儿。
哪晓得前面的人压根就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陈越看到黄单坐在科技楼的楼梯上,他鬼鬼祟祟的靠近,快速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五点多,天还是大亮着的,风时不时的吹过,就是没多少凉意。
黄单双手撑着额头,他遇到了困扰的事,不确定,怀疑,犹豫等诸多情绪堵在他的脑子里,怎么也散不开。
万一深入接触了发现不是,却已经让对方产生误会,改变了未来,结果谁来承担?
黄单揉揉眉心,他被困在了原地,再等等吧,看有没有能让他直接确认的东西。
这样才能避免不该有的麻烦跟事端。
陈越拿鞋底板蹭蹭水泥地面,他瞥了一眼楼梯那里,看见黄单难受的捂着肚子,就一时没忍住的跑了过去。
在快要靠近时,陈越停下来调整呼吸,装作碰巧路过的样子,随意的喊了声,“喂,你怎么了?”
黄单的声音里多了哭腔,“肚子疼。”
陈越想也不想的就几个大步走进去,他背过身在黄单面前弯下腰背,“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黄单说不用了。
陈越嗤笑,“爱上不上,别他妈整的跟老子有多稀罕你一样!”
黄单想起来当年也有这么回事,他没让陈越背,自己走去医务室的。
改不改?
黄单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麻烦你了。”
陈越呆了呆,瞬间变的老实了。
黄单被陈越背着走出科技楼,这个背很年轻,充满了柔韧性,在他以为会被压倒的时候又变的坚硬。
他的眉心一直蹙着。
背着喜欢的人,陈越整个人都处于灵魂出窍状态,脑子一片空白。
医务室在二楼,这个时间还有人。
平时会有学生装病来医务室,女生较多,比较柔弱,小毛病不少,老师们也多少都了解一些,可信度很高。
理由挺多的,单纯的不想上课,失恋了,要背书背不出来,怕被叫上去默写单词,让喜欢的人关心下自己等,什么样的都有。
装的病五花八门,医务室的护士见怪不怪。
肚子疼?挂两瓶,头疼?挂两瓶,肠胃不舒服?挂两瓶。
大家也没管过挂的是什么,心大的很,思想也非常简单,想不到深的地儿去。
陈越背着黄单进医务室,里面正在挂水的女生跟她同伴都齐刷刷看向他们。
小小的医务室里一下子变的拥挤,流动的空气也冒起了粉色泡泡。
年轻护士问过情况就让黄单去椅子上坐着,她对挡着道的陈越说,“同学,你让一下。”
陈越挪开点。
护士什么都还不错,就是经验不够丰富,夏天还好,冬天挂个水被扎三四下很常见。
黄单的静脉血管细,他的疼痛神经又异于常人,怕疼怕的要死,护士第一下没找准,偏了。
护士柔声安抚,“同学你放松点,没事的。”
黄单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