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事,直到终于认清对方跟自己聊不下去,才把小儿子给搬出来。
“文远啊,小于好些天都没回家了,我去过酒吧,那里的人说没见过他,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聂文远看一眼坐在桌前写毛笔字的小外甥,“不知道。”
聂友香觉得这话题有的聊,就往下说,“你让你的人查一查啊,他年纪小,是非好坏不分,我担心他在外面跟人鬼混,再出个什么事,要是他又去蹲牢改,我就得去地底下陪你姐夫了。”
聂文远说,“我会查的。”
聂友香把话题往大儿子身上拉,“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于不回来,小飞在医院躺着,他俩就没一个省心的。”
小外甥伸了个懒腰,托着下巴欣赏自己的毛笔字,沉静而又优雅,聂文远看的入神,也没听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
聂友香喂喂了好几声,青着脸把话筒挂了。
当天下午,家里的座机打到聂文远的手机上,吴奶奶苍老的声音里全是关切,“文远啊,我去看过小飞了,他住的病房环境很差,里面还住着别人,不是咳嗽,就是干这干那,吵的很,那能好好休息吗?”
聂文远靠着椅背,“吴妈,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去乡下住一段时间,那里的街坊四邻都在,能陪你唠唠家常。”
吴奶奶立刻就唉声叹气,“我老了,遭人嫌。”
聂文远瞥见小外甥换上胶靴去门外,他起身,大步跟过去。
黄单说,“我去看看雪景。”
聂文远在挂掉电话前,那声音已经传进手机里面,好在吴奶奶听力不怎么好,要是听见了,肯定会挂了电话就往聂友香那儿打。
二十一那天,聂文远接了通电话出门。
黄单站在屋檐下面,头顶挂着一排冰凌子,他的嘴里冒着白气,“舅舅,早点回来。”
聂文远走到车门那里又转身回去,抬手摸摸小外甥的头发,“外面冷,回去吧。”
傍晚的时候,黄单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一不留神,就把手边的水杯给撞到了地上,当场四分五裂。
另一边,聂文远出了意外,那几个保镖都是一副刀悬在脖子上,等着领死的灰白表情。
聂文远让边上的一个保镖通知下去,让所有的人都出动,尽快查找王明的行踪,还叫人盯紧陈小柔。
他随后就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小外甥的,说他临时有事要处理,什么时候回去还不知道,要看事情的完成情况。
那头的黄单在清扫碎片,他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舅舅,你在哪?”
聂文远说在路上,“你在那里住着,等舅舅回来。”
黄单说,“十天,你不回来,我就走下山。”
聂文远单手捂住腹部,“小于,你听话,别让舅舅担心。”
黄单说,“舅舅,我做不好饭,你不在,我也睡不好。”
聂文远听的心脏抽疼,那股疼痛一下子就把他腹部的伤给盖住了,他低低的说,“十天,舅舅一定回去。”
挂断后,聂文远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把人照看好,他在,你们的命就在。”
从始到终,聂文远的声音里都听不出丝毫的虚弱,语速不快不慢,气息都很沉稳,和往常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打电话的人腹部被刺了一刀,口子很深,此时血流不止,鲜血把衣裤染红,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他的脚边已经出现了一滩血迹。
打完电话,聂文远就失血过多,直挺挺的往前栽倒,被手下扶着,手忙脚乱的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