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譬如戚丰跟公司里的人发生争执,差点动拳脚。
这场风波在周阳的妈妈哭晕过去后才得以消停,只是暂时的。
黄单接到快递员的电话去拿了快递,在门口遇到一人,对方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他也礼貌的打招呼,“徐警官。”
徐伟笑着问,“你这买的什么?”
黄单说,“书架。”
“难怪这么大一件。”徐伟亲和的说,“需要我帮忙吗?”
黄单摇头,“不用的。”
徐伟发现青年的排斥挺强,这让他想到另一个人,对方的排斥藏的深,青年没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耽误你一点时间,我想跟你聊聊,问你几个问题。”
黄单把书架搬进办公室,主任不在,不清楚上哪儿溜达去了,他喝口水,“你问吧。”
徐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21号那天晚上你家被偷了现金和烟,周阳在案发前去过小卖铺。”
黄单没回应,等着下文。
徐伟说完那句,想看到青年的情绪变化,对方却不让他如愿,“据说周阳和你发生冲突,你坐在门口哭了很长时间。”
黄单澄清道,“不是,我跟他没有过任何冲突,那是我们不小心撞到了一起,我哭是因为我被撞疼了。”
徐伟皱皱眉头,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只要他一认同,那么掌握的信息就会被推翻。
黄单的语气里听不出东西,“徐警官,你不会是要把周阳的死怀疑到我身上吧?”
徐伟很官方的说道,“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每一个看似不相关,微不足道的信息都有可能是关键的线索。”
他的食指点了点椅子扶手,“同样的,每一个在死者身边走动的人都有嫌疑。”
黄单点头说,“也是。”
徐伟噎住,觉得青年是个奇怪的人,情绪起伏非常细微,他在问完几个问题后,就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了句,“你跟戚丰是什么关系?”
黄单抬眼,“徐警官为什么这么问?”
徐伟笑了笑,“别误会,我只是好奇,戚丰之所以照顾死者,是因为死者是他带出来的一批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被他当做弟弟对待,那他照顾你的理由是什么?”
黄单的眼皮跳跳,“什么意思?”
徐伟还是在笑着,“根据调查,戚丰在外面不止一次的表现出对你的与众不同。”
黄单笃定道,“是不是贺鹏说的?”
徐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我就行。”
黄单把戚丰跟张瑶的遇见经过说了出来,这是真的,后面的他跟戚丰的朋友关系,投缘,聊的来,这些部分都是假的。
至于戚丰对他的特殊,他知道原因,不能说的,说了不会有人信。
徐伟跟黄单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走时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他,“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黄单存了下来。
医院的停尸房里面,一对中年夫妇老泪纵横。
周阳是家里的老小,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嫁到外地,马上就要生了,在医院住着赶不过来,还有个跟男的跑了多年,至今没有回来,也没联系。
重男轻女的迹象在周家也存在,要不是周阳死活就是不肯读书,还闹着离家出走,老两口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让他进大学的。
对老两口而言,儿子是跟着戚丰一块儿出来打工的,离开时活蹦乱跳,现在却死在他乡,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们根本没法冷静,把那些气和怨都撒在了戚丰身上。
戚丰跟周阳的父母讲理也讲不通,听不进去的,劝说更是苍白无力,他一声不吭的承受着老两口的痛苦和悲伤。
“阳阳,你走了,爸妈怎么活啊……”
周母扑上去,手攥着白布,趴在儿子的尸体前痛哭流涕,哭的快背过气去。
一旁的周父佝偻着背,用干枯的手抹着眼睛。
停尸房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分不清有哪些味儿混在了一起,让人吸一口气都很不舒服。
戚丰站在后面,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很可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周母要去碰儿子,周父拉着她,老两口的哭声令人绝望。
戚丰掩上门走了出去,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啪嗒按着打火机,周阳的死让他意识到,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做不到的更多。
他把打火机摁住,另一只手拿了手机拨号码,那头是青年的声音,“喂。”
“打错了。”
戚丰按掉,过了会儿又打过去,“你在哪儿?”
黄单说,“公司。”
戚丰走开几步,“警方找过你没有?”
黄单说找过了,“有个徐警官问了我几个问题,他人很温和。”
戚丰骂了句,“你是不是傻,小心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还高兴的鼓掌欢呼。”
黄单,“……”
他把键盘往前一推,人趴到桌上,“你在医院的停尸房吗?跟周阳的父母在一起?是不是哭过了?”
戚丰有种青年在关心自己的感觉,但那只会是错觉,他的口气突然就恶劣起来,“叔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