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说,“翠玲姐没回来,他很慌。”
李根把抹布扔到一边,皱着眉头问,“冬天,你想说什么?”
黄单不答反问,“哥,你还记得何伟的死吗?”
李根点头,“嗯。”
黄单说,“大贵哥的褂子怎么会在他家屋后的竹园里?”
“我也纳闷。”李根说,“大贵的头七一过,我就回去上班了,他生前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妈跟翠玲整理的,说是全烧了,具体哪天烧的我不清楚。”
黄单分析,那就是说,李大贵的衣物只有吴翠玲跟王月梅能接触,王月梅在李大贵死后半年左右就瘫了,只有吴翠玲有机会,在半夜拿褂子去何伟家。
就算不是她亲手干的,也和她有关系。
李根沉声道,“冬天,告诉哥,你在想些什么?”
黄单说,“我觉得世上没有鬼,只有装鬼的人。”
以原主的脑袋瓜子,他不能说太多,不过就这一句,男人已经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会想出很多东西。
李根的指尖在桌面上点点。
当初大贵的死,李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何伟,他暗地里查过,没查出名堂。
但他对何伟的疑心和厌恶没有降低过。
在李根看来,弟弟会目中无人,有一部分原因跟何伟恶意的吹捧脱不了干系,只要出个什么事,就用三两句话把他弟弟哄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傻逼似的出来扛,对方自个躲后面,事不关己。
因此在得知何伟死了的时候,李根心里是畅快的。
李根没深想,现在回想起来,褂子没长脚,是有人放进去的。
那个人是翠玲?
当时妈试探过,翠玲的反应也没异常,还让他进屋里搜来着,他倒是没仔细搜,只是粗略扫两眼。
李根头痛欲裂,他这些年都在外面上学打工,回来了就问情况,妈说家里都好,还说大贵跟翠玲感情好的很,从来不吵架。
大贵跟翠玲也是那个说法,什么都好。
这个家到底藏着多少谎言……
夜里,李根独自去何伟家的竹园,打着手电筒四处找着什么。
黄单在家呢,他知道李根会有所行动,就没睡。
堂屋传来响动,黄单出去,看到陈金花在挪动板凳,“妈,你还没睡啊?”
陈金花说没。
黄单见着桌上的阵线篓子,“妈,你怎么还给我纳鞋底啊,那些新鞋我几年都穿不完。”
陈金花说,“那就放着,慢慢穿。”
黄单问,“你干嘛一次做这么多?”
陈金花说,“妈老啦,以后眼睛不好使,就做不了,记性也差,会记不住鞋样的,能做的时候就多做几双。”
黄单借着煤油灯看陈金花的脸,不知何时透出的那股病态。
活不长了。
黄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天还没亮,李根就翻墙进来。
黄单一晚上都在打盹,没敢睡死,这会儿哈欠连天,他盯着男人手里拿的东西,“哥,那是什么?灯笼架子?还是风筝架子?”
李根说都不是,“是纸人。”
黄单露出惊讶的表情。
“何伟怕鬼,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李根说,“有人故意给纸人穿上大贵的红褂子,举起来在何伟的窗前晃动,他是被吓死的。”
黄单吞咽口水,和他想的一样。
李根指着脏不拉几的碎纸,“这俩小块纸片是在竹园里翻出来的,当晚的风很大,还下了雨,可能是被吹打掉的。”
黄单问,“那这架子?”
“西边的垃圾堆里翻的,就一小块。”李根说,“十里八村,只有张英雄他爸是一位灯笼师傅。”
黄单的关注点是,难怪男人身上很臭。
李根说,“我记得张英雄有学到他爸的手艺,做这种纸人的架子,很容易。”
黄单一脸震惊,“哥,你的意思是,张英雄吓死了何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根捏黄单的脸,“还是因为你的提醒。”
黄单克制住激动的情绪。
李根说,“我细想过了,翠玲嫁给大贵的头一天,大家伙都在院里跟媒婆闹,我无意间看到张英雄从她屋里出来,神色还有点怪,俩人在那之前就认识。”
黄单无语,这么大的事,竟然才想起来。
李根揉太阳穴,那时候他只知道读书,书中有没有颜如玉无所谓,能让他静下心来,所以就对周围的人和事没那么在意。
“明儿我去一趟尹庄。”
黄单说,“我听说翠玲家里人都不在。”
李根说,“没事,我不找她家人,我找她家的街坊四邻。”
第二天,李根就去了尹庄,查出来一个事,吴翠玲大二那年的暑假上吕亭去买化肥,回来就病了,什么病不知道,在家里躺了很长时间。
那个时间段,张英雄十二三岁,他不在村里,跟爸妈走亲戚去了。
亲戚家就在吕亭。
李根坐拖拉机去的吕亭,花费一番精力问到当年的一点东西,张英雄顽皮捣蛋,他晚上偷偷跑出去玩,结果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被人给打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