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特卡佩替德安娜打开了医馆的大门,三只不同颜色的猫咪歪着头,用鼻子仔细地嗅着地面上未干的水渍。城市的大雨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原本铺天盖地的洪流不知为何在突然间消失不见了,据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员说,兴许是下水道年久失修而造成了堵塞,雨水的洗涤将管道进行了一番重新疏通……不过,一切的原因只有德安娜和几只猫咪知道。 “那个巨大的洞窟灌满了从地面上方、下水道里来的雨水,以此减轻了城市的负担。”德安娜把凉透了的炸蘑菇扔进嘴里,想着那些死去的老鼠们。 重拾猫咪的德莫克先生把两条新鲜的鱼放进猫咪的食盆里,他十分乐意地接受了新来的老三花猫,甚至还帮它打理了毛发。不过,这只老三花猫似乎有别的想法,它轻轻咬住德莫克先生的裤脚,执意要把他向外拽。 “它这是要干什么?”康斯坦汀问,他的怀中还抱着另外两只猫咪。 “喵!”三花猫朝德安娜叫了一声,它再次将德莫克先生往外拉去,这次用的力度更大。 “您得跟它去一个地方。” “地方?”德莫克先生低头看着这只老三花猫,“它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您走就知道喽,动物都是有灵性的,说不定对您的医馆是个好事情。”特卡佩高昂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德莫克先生半信半疑地坐上了马车夫的车,他们的目的地是老妇人的农舍——兴许,德莫克先生跟那位老妇人有血缘关系? 农舍里,老妇人好不容易打扫干净了房屋里的老鼠,听到马车停止的声音,她把头探出门外,看着猫咪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以矫健的姿态向着河流岸边奔跑。 “它看起来精神很好。”老妇人开心地想着猫咪的情况,随后便重新回归她清扫农舍的工作上了。 德莫克先生一头雾水地从车上跳了下来,他掸掸身上的灰尘,品味着湿润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德安娜紧随其后。 “德莫克先生,快跟过来。”德安娜挥动着手臂,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德莫克先生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老三花猫跑到了河岸边,它好像在河流中寻找着什么,甚至跳进了较浅的水中,徘徊犹豫许久。 “猫咪的这种举动,可能是说明它亲近你,渴望寻求人类的帮助。”自诩为“动物专家”的德莫克先生称,“或许它遇见了虚弱的同类,想让我们帮助,也可能是它的子嗣——一些经历洪水但侥幸存活的猫宝宝,它们需要我们来喂养,这说明它狠信任我,虽然我们才见面没多久。”他自豪地说。 猫咪焦急地在岸边寻找,它发出的尖叫声让德安娜心里一震,最终它停在了一个类似田鼠的洞窟面前,在里面刨着深坑。 德安娜从河岸的高处走了下来,她轻轻掀开遮挡住小洞里的杂草,德莫克先生看见她的面部极度震惊了一瞬,这不禁让他有些好奇。 “这里面有什么?是不是我说的,猫咪的孩子或者同伴?”德莫克也从高处走了下来,他把脖子伸长,用余光看着小洞。 “没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德安娜把杂草拨回去,指示德莫克先生返回马车,她的表情过渡地很自然,以至于德莫克先生虽然满腹疑惑,但也没能看出她心理的真实想法。 “真是古怪……也就是说,那个猫咪不需要我们帮助喽?” “正是如此,它只是……找到了某种东西,从而想分享给你——这是这家农舍主人的猫咪。”她指着那间破旧的农舍,和刚刚出门打扫的老妇人打了一声招呼。 “一路顺风,小姐,还有那位医师先生,我刚刚已经看到猫咪了!”老妇人微笑着答应。 德莫克先生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声,两人漫步在田间的小路上,这是德莫克先生所建议的,他的意思是,想让德安娜能分清田间植物的品种。哪些是危险、带有毒性的植物,哪些是有特殊功效、能治疗疾病的草药。 “你看,这个就是颠茄。它的根、叶的汁水都是含有强大的毒性,不过,它也可以用做麻醉相关的使用。”他远远指着一株长有红色小小果实的植物,对德安娜说。 “轻则晕眩呕吐,重则丧命黄泉。对此,我深有体会,因为很多人都喜欢用它来了结痛苦,比如病魔……可惜,我们没有什么法子能解决这些问题——总而言之,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德安娜转头看向身后。 远处,一团黝黑的生物挣扎着爬上了小路,它的灰色毛发里夹杂着很多不知名的红色,还带有一点点卷曲。那条长长的尾巴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寄居在下水道里的恶心生物,此时的它浑身都被雨水浸湿,苟延残喘地倒在了小路上。那位带它上来的猫咪就坐在它的身旁,他并没有展现出强大的攻击性,而是叼起生物,缓缓地,远远地,跟在德莫克先生和德安娜的后面。 德莫克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存在,“你看,这是椴树。”他踮起脚折下一簇,“它们正在长着白黄色的小花,这种树还会生产花蜜,日耳曼人最喜欢这种树了——对它们,这种树是神圣的,是柔和的代名词……不过在一段日子前,它还是另一种说法……” “很好看的树。”德安娜搪塞了过去,她回头看着生物和猫咪,看着它褐色的眼眸、灰色和红色的卷曲毛发,以及…… 以及那张,对德莫克先生而言,温柔、熟悉的脸。 “这是荨麻,这玩意可是扎手。”德莫克先生又看到了一个草本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