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好啦,好啦,二位,别再这样了,吵也吵不出来什么。”孕妇拉开了二人。 “咔哒!”刺目的亮光袭来,看守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到了德安娜所在的监狱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铁门。 “把那个婴儿给我。”他命令道。 孕妇把仍然在熟睡的婴儿递给他。 看守员转过身离开,可刚走几步,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皮靴扭转了一个角度,他又重新折返到铁门面前。 “你叫什么?”他看着孕妇。 “玛莎。” “玛莎?”看守员有些疑惑,“你是怎么进来的?因为什么原因?” “他们说我的丈夫跟政治犯有关,于是跑到了我家来,可是我的丈夫不在,结果他们就把我抓来了。”孕妇有些无辜地回答。 此时,看守员貌似想说些什么,可结果,一个声音却抢先一步: “荒唐!简直荒唐!”身后,一个严厉而又熟悉的男声传来。 “把她放了吧,就说是我的命令,可怜的无辜人,我们不应该这么对待她们。”男声又继续说。 看守员恭恭敬敬地照做了,他把铁门拉开,孕妇慢悠悠地在过道上走着,随后,德安娜再也看不见她了。 “您真是仁慈啊,主教大人。”伴随着周围人的乞求、哀嚎声,德安娜听见大门关闭前,看守员谄媚的笑声。 又是主教…… 老太太在一旁气的抓耳挠腮,男孩哀叹了一声,他吸了吸鼻子,德安娜看见眼泪从他的脸上流下,因为污渍而形成一道极为明显的泪痕。 “给你。”德安娜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了男孩。 男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犹豫再三,他还是一把抓过来,仔细地擦着自己的脸。 “我说,贵族小姐,没事干嘛关心这个流氓小偷?这家伙在我们这边可算是臭名昭著啊。”老太太小声提醒德安娜,“别随便跟他扯上关系,不然,小心你哪天府上被偷干净……” 德安娜摆摆手。 周围又重归寂静。 …… 已经是晚上了,老太太和男孩已经睡着了,那位躺在地上的伤者,在傍晚前突然被人拉走了,德安娜用余光瞟到,这个家伙脚尖笔直,整个人僵硬的如同一个木头,想必已然去世了。 夜深了,德安娜打了个哈欠,稍微找到个干净的地方,准备趴下睡觉,主神却在这时,慢慢地在她的脑海里显现。 “吾来教教你一个新的东西。”祂笑着,重归了原来的慈祥和蔼。 “不生我气了?”德安娜有些疑惑。 “怎么会呢?吾对于小孩子的忍耐心可是非常大的——好了,现在吾收集的灵魂还算是挺多的,集中注意力,把感觉全放在你的右手上。”主神指引着德安娜,德安娜感觉右手上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凝聚,她闭上眼睛。 “很好,现在,用你的右手触碰铁栏杆……” 德安娜同样照做,当她把右手触碰到铁栏杆时,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她的手穿过了铁栏杆,仿佛透明一样。 “真神奇。”德安娜笑着缩回手,“那么也就是说,我可以隐形喽?” “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代行者德安娜,汝可要好好利用。”主神乐呵呵地离开了。 于是德安娜再次操纵灵魂,这次,她将灵魂的力量布满全身,她如同幽灵般地穿过牢门,当着昏昏欲睡的看守员面,悄然离开了过道。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 德安娜十分顺利地来到了大门口,门口的附近,有一个依然点着煤油灯的办公室,德安娜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类似圣经的神学书籍,十字架,祭台和耶稣像,当然还有…… 还有一个人。 “学了新的把戏啊,安德科提亚大人。”主教把书“啪”地一声合上,转头看向德安娜。 “……”德安娜不想理会他,她继续向前走。 “哎哎,别走啊,不如到这里来坐坐,我可是这里的典狱长之一,同时也是国王的亲信呢。”主教微笑着拉开对面的凳子,向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德安娜冷冷地说。 “没什么可谈的?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比如——”主教故意拉长了音调。 “比如一个贵族政治犯在夜晚,没有任何怪异情况下忽然间离奇越狱,她的父亲还是有名有姓的公爵。再加上最近城中,猎杀女巫现象频发,教士和神父的权利越来越大,几乎可以与国王的势力相媲美。我说,德安娜,你真的觉得你自己完全脱身后,不会有别的更大的麻烦找上门吗?” 德安娜打了个冷战。 主教说的话全都有理有据,她竟然无法反驳。 “枪打出头鸟。所以说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唉,真是的,一点后果都不考虑。”主教叹息地摇头。 “不过比起同龄人,你已经算是中上等了。”他又安慰德安娜。 “所以,你想跟我谈什么?”德安娜坐在主教面前的椅子上。 “谈谈合作,我之前已经找信徒告诉你了,可是你不接受,真是煞费我的苦心。”主教顿了顿,“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巴黎大学里的藏图馆,啊,或者说是格洛斯大学——虽然现在只有极小部分人这么称呼它。在藏书馆里面,有一本极其珍贵的书,吾主需要它,当然,按照约定,剩下的一半是你的,我只需要其中的一部分……” “毕竟你身为学院的学生,再加上这个事件之后,德安娜,你会名声大振,想进藏书馆,去拿那本诡谲而又荒诞神秘的《死灵之书》,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