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病人果然来了,那是一位衣衫破烂的老头,他低眉鼠眼地左右巡视,确认无误后,这才慢慢打开了医馆的门。 “您好。”老头说。“我来看病,请问德莫克先生在这里吗?” “在的,我就是。”德莫克先生从办工室里快步跑出,“您在这里趴下——手术器材已经准备好了。”他叫特卡佩赶紧过来,两人一齐把他抬到病床上。病人的背部长了一个大肉瘤,看起来是由于烧伤造成的大水泡,病变成了这种结果。 “可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乞丐哎,德莫克先生要给他看病?”特卡佩跟其他两位说着悄悄话。“他不是个心高气傲的贵族吗?这样有失他的身份啊。” “你管那么多干嘛?先救人要紧!你这种想法真的讨厌死了!”恩达雅已经厌恶了特卡佩这种嚼舌根的习惯,她跑去整理敷剂了,德安娜看着特卡佩弯腰跟在她后面,不停地道歉。 “德安娜,你来主刀。”德莫克先生把德安娜呼唤过来,将手中一个明闪闪的手术刀递给了她。“早晚你要学会的。” “您让我主刀?” 德莫克先生点点头。 “一个可怜人,听说他前不久帮工的时候意外被火烙伤到了,现在一直没好。”德莫克先生同情地盯着老头。“我待会会给你注射麻醉剂,你睡醒之后就会发现病好的差不多了。”他说。 “真的非常感谢您。”老头感激不尽。 恩达雅带来了注射剂,德莫克先生熟练的地将它推入老头的体内,他不久便沉沉睡去,德安娜用手术刀将肉瘤割开,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用消毒水将创口消毒,敷上烧伤草药。德莫克先生的麻醉时机掌握得很好,待手术完成后的5分钟后,老头醒了。 “我感觉身上很快活!”老头十分高兴,“现在没有东西压迫我的背了,我从来没这么轻松过,感谢几位。”他深深鞠躬。 “回去之后,记得用药布敷药。”德莫克先生把药剂交给他,“睡前一日一次,我开了能几乎把你皮肤治好的药量。你最好趴着睡觉,而且切记不能用手抓挠,不然会二次溃烂——明白了吗?” “明白了!非常感谢您!”老头流下了泪水,他离开了。 “您真是大好人,德莫克先生。”特卡佩被感动到了。 “难不成我还是坏人?!” “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特卡佩刚想解释,德莫克先生就狠狠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你不如不说话。”德安娜无语。 “我哪里知道……哎,我待会去道歉算了……” 深夜,恩达雅和德安娜被德莫克先生安排在办公室里熟睡,德莫克先生则在一旁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他也没有睡觉。只有特卡佩独自一人在前台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这么晚了哪里有病人……”他不满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也逐渐进入了梦乡。 门外,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在街道上疯跑着,从外表来看,他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身着仆人的打扮,可现在他是如此冲动,以至于在中途摔了好几次跤,就好像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一样。他来到了赈济医馆面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拍打着大门。 “救命啊!这里有医生吗?救命啊!!!”他大声呼救,把熟睡的几人都吵醒了。 “来了来了。”特卡佩睡眼惺忪地打开了大门,但却被仆人蓬头垢发的形象差点吓出魂魄。 “妈呀!真是吓死我了——德莫克先生,来人了,这里有人要看病!” 德莫克先生和剩下两人闻讯赶来,他们看着这位男仆,想要询问出他需要什么帮助,但男仆闭口不谈,这让他们有些伤脑筋。 “从眼神来看,似乎是受了巨大的惊吓……嗯……”德莫克先生扒着仆人的眼皮,“看起来你有难言之隐,不过你不说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因为你在外表看来,除了摔跤导致的皮外伤之外,就没有什么大病了。” 仆人啊啊呀呀地长着嘴,但无法发出声音,德安娜察觉到了,这个人,是跟弗·门松有关。 “我想……要你们,帮忙救救我的主子跟小姐……”他终于开口了,“卡佩夫人跟爱伦娜小姐……她们生病了……需要帮助……” “卡佩家族?噢,那位伯爵世家?嘶,这距离可有点远……”众人有些犹豫。 “如果你们不去,那就我去吧。”德安娜率先答道。 “这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小孩子去这么远的地方。我不同意,德安娜,那我和你一起走。”德莫克先生拒绝了德安娜的请求,他转身收拾行李,准备去找老朋友开辆马车。特卡佩和恩达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最后也只好一起去了。 路上,马车夫莱特驾驶着马车,向着遥远的伯爵府驶去,男仆一直都是惶恐不安的表情,他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找医生,再搭上回去的马车,几个人挤在狭窄的马车里,就算天气比较凉快,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卡佩家族,是什么家族?”恩达雅好奇地问德莫克先生。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是个比较有名望的贵族家族,而且这个姓氏和特卡佩也有关联,说不定你和他们是远方亲戚呢。”他扭头看向特卡佩。 “那和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没他们那么富有。”他笑了。 “我说啊。”马车夫莱特转过头来,他留有长长的胡须,头上带着一顶荷兰小圆帽,他的颧骨奇高,整个人瘦的像一根木竹棍,甚至可以透过他衣服,看清他身上的锁骨。“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