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承蒙拜访。”德安娜向他鞠了一躬,现在她穿着大夫的服装“我来为你放血疗伤,阿尔冈先生。” “你?!”埃西提瞪大眼睛看着德安娜,恍惚中他感觉,她的影子跟预知之神重合在一起,就如同剧中扮演医生的杜瓦内特,令人真假难辨。“先生,承情之至!我的天,这不活脱脱就是杜瓦内特吗?”他小声地说。 “相像之至。不过,介于这种事,人也不是头一次遇见。”贝拉耳德的扮演者贝姬附和道。 “我已经九十岁了,先生。我是一位过路医生,擅长治疗的都是一些大病。让我现在来看看你的脉搏——请告诉我,谁是你的医生?”德安娜为埃西提把脉,这时,他又听到那悲怨、深沉的可怕声音: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无药可救!埃西提,你马上就要死了……难道你真的愿意相信这些神灵的鬼话吗?甚至耗尽你的生命?!” “……”埃西提不愿回答它们,他扭头看向德安娜,“皮尔贡医生,他说我的脾有毛病。” “无知!无知!你不是脾有毛病,是肺!全是些无知之徒!你的血液过于单薄,应当吃点上等奶制品,上等肉类——我要是你,就把这条胳膊砍掉,把眼睛挖去一只——好的,现在我要离开,去处理之前死去的一个病人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这听起来极度荒唐,可阿尔冈对这位医生赞叹不已。可是,那种奇怪的声音再度与他相逢: “我没有再欺骗你了,埃西提!不要听信诸神的话。”语毕,这种声音突然转变,变成了埃西提哥哥的声音,“求你了!我亲爱的弟弟,我承认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但请你不要相信祂们。现在,马上离开,不要出演这部剧了,否则你的灵魂会被收走,这就是你的报应!报应!” “给我闭嘴!该死的虫子!”埃西提不耐烦地打断了它的蛊惑,“神明救赎了我,就算是献上灵魂,我也在所不惜!” “愚蠢!何等愚蠢!愚蠢的人类!这是你自找的!你就应当这般低劣地去死!”它们爆发出了痛苦而又焦急的尖叫,随后再也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德安娜来到了贝利娜的身边,把阿尔冈的死讯告诉了她。 “还有这等好事?天哪!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杜瓦内特,快跟我去尸体那里,把全部钥匙都拿来——咦????”贝利娜高高兴兴地冲到了阿尔冈的座位旁,却惊讶地发现,他还活着。 “好哇!我的妻子,你就这般爱我??!”埃西提一下子站起来,他想起之前的幻觉,这更加坚定了他的信仰。 “这位新医生说的不错,果然值得信赖。”他说,但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针扎似的痛。 可能也是幻觉吧,他想。 “我看,哥哥,您要不自己去当个医生,这样又能医治自己的病,这多好!”贝拉耳德说。 “我?可我不懂拉丁文,不认得病情,也不会开方子啊?” “谁说的?你只要带上医生的帽子,叽里咕噜就成了渊博,愚昧就成了道理——今日我就去医学院,给你找人教导教导,顺便听一点医生的插曲。” “这可太好了。”马上就是最后一小场,但此时,埃西提又感受到心脏一阵剧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德安娜也关注到了这一切,她看见埃西提正痛苦、挣扎地捂着胸口喘气。 “怎么回事?他怎么了?”她问主神。 “吾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安德科提亚懒洋洋地回答,“剧幕完后,他的灵魂就要被吾收走——他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是吾等赐予他逃离恶魔,完成剧本。理所当然地,他就要献上自己的灵魂,这才是信徒的使命。” “什么?这……不……您不能这么做!” “不能?代行者德安娜,汝忘了,吾等是如何这次战胜弗·门松的吗?难道汝为了一个灵魂,就要背弃所有人吗?背弃吾等??!”主神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只有信徒的灵魂,才会给吾等带来战胜它们的力量!这是吾等预知主神的实力!” 德安娜无法反驳,因为她想起了,母亲的付出…… 信奉牺牲。 画面换到最后一场,医学院内,院士坐在最高处,大声说: “我不能十足表示我的赞美,但是,我要说,医生是多么好的一个发明、多么美丽的东西和难得的创造,仅仅这个名字就是惊人的奇迹,许久以来,一直使众多人士活得满意。” 埃西提的心脏又痛一下。 “我看见我们的名声在全世界高扬,大大小小都迷着我们,人人追随我们,视我们如神明;我们的药方,连大小国王全得服从。” 埃西提痛苦地捂着胸口,他的呼吸显得有些艰难。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才能与常识,我们要好好保持人家对我们的信任、名声和荣誉,小心那些不接受的人到我们渊博的团体,和那些足能维护他们荣耀的地位的人们捣乱、诋毁。” 埃西提垂下头来,他的脸变得像纸一般苍白。 幕布缓缓关闭,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吹哨声欢呼声。最后,全体医生、药剂师打着拍子,用着某种法语、英语、拉丁文结合的语言不断唱到: Vivat!vivat!vivat!vivat!Vivit centuplu Nos hones! Quotique anno ei auspiciosus sit! ndus in loria sua lavat! (万岁!万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