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兵吗,我想和兵兵说几句话。”张婆突然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 张兵有些惊讶,因为张婆都快不行了,现在居然坐起来了,不过她坐的样子有些吓人,衣服里面空空的,几乎是全身的骨头了,张婆根本坐不稳,张兵赶紧去扶她。庄隐给张兵找了张椅子,坐在张婆的床旁边,张兵紧紧握住张婆的手,张婆的手很瘦很黑,就像死人的手。感觉张婆的生命已经很脆弱,庄隐能看到张婆手指的粗糙纹理和凸起的骨结。 张婆一边流泪,一边颤抖着用力抓紧张兵的手,口里说着:“时候到了,时候到了。” “张婆,别怕。”张兵鼻子一阵酸,以为张婆算命算到自己要死了,害怕了。记得村民们总觉得她很神奇,什么怪病都能治好,还能断人生死,没料到她断到自己生死,如今害怕成这样。 “兵兵,张婆并不是怕死。” 张婆说话很费力,加上她有老口音,庄隐总要特别认真听和想,才能明白她的意思。但张兵听张婆说话,自然不费力。 张婆用力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笔记本,笔记本很脏很老,看起来用了起码几十年那种。 “这是我记录的我这几十年经历和我所知道的柚子村里的秘密,包括各种怪事情,还有一些驱邪的本事,现在我要走了,笔记本估计只有你能看懂,我只想传给你,你要是喜欢就多看看,不喜欢就烧掉这些秘密吧。” 张婆说完又发呆了一阵,然后闭上眼睛不说话。张兵又叫了她几声,她让张兵扶她躺下,对张兵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张兵他们在张婆房子外的小院子里的长椅子上坐下。 张兵说:“张婆刚才跟我说,她活不过今晚了,让我在这里等她离开。” 这个说法,老四和庄隐还是非常无语的,但是也没说什么。好在张婆平常找她的人就多,她的院子里有长椅子和桌子,还有煮茶的一套工具,庄隐几人倒也能煮茶打发时间。 “稍等一下,有一个事情,你们知道不。老村长和村会计3年前曾经来找过张婆吗?” “说起来,在大约3年前,村里举行大型祭祀活动,张婆说要送给村里一个古物作为镇地法器,老村长和村会计的确是亲自上来张婆家取那镇地法器……” “只有他们两个来?” “是的,同行的只有他们。” “哦。” “他们两个都知道镇地法器是张婆年轻时候从一个官员大墓里取出来的,对来自官员大墓的东西格外感兴趣。以前张婆就囤有什么佛像、香炉、佛具之类的古代大户人家东西,他们知道是张婆直接从古墓里带回来,还有一些收在张婆家里,他们早就对张婆说想一睹为快,终于张婆肯送一个给村里祭祀用。” “是这样。” “张兵,你为什么会提起这事?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我想起一些事情。” “是什么事情?” “等一下。” 张兵说着,翻起手机来,不一会儿,张兵翻出一张照片,照片是村祠堂里拍的,祠堂上有一个东西,黑色布包裹着的,有拳头大小的东西,被恭敬的放在祠堂祭祀的桌子上。 “这黑布包着的,是什么?” “后面还有照片看吗,张兵。” “有。” 张兵继续翻手机照片,后面一张照片,黑布被打开,他们一看,黑布里面的东西是一尊黑亮一体的石雕佛像。 “看样式,是个古物,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石雕佛像不是来自官贵人家,而是来自一个佛寺。 “佛寺里偷出来的东西。” “哦,张婆的营生真广泛,可为什么提起这个?” “这石雕佛像是西域那边佛寺的东西,张婆从那边带回来的。然后把这石雕佛像送给了村里。” “西域佛寺的东西?” “是从XZ那片地方的佛寺偷回来的,所以才没有被追查到,是张婆年轻时候的事。” “这有什么要紧关系吗?” “所以说嘛,我正想开始调查石雕佛像和老村长、村会计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还有调查?” “对,3年前,就是老村长和村会计皮肤上长黑虫子怪病的时候,你不感觉这里面有联系吗。” “天色还早,我想,现在在张婆家周围看看。” “这主意也挺不错。” “走吧。” “走。” 张兵他们三人,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他们踏着乱草碎石在张婆家周围的山里行走,一路三人相对无言。几个小时后,太阳开始下山,四周暗下来。不知不觉间,晴空上还多了云。 张婆住的这山除了乱草,就是萧条,除了张婆自己,没有其他住户。起初他们走的时候,还看见张婆家的灯火,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不过,张兵,”庄隐向一路无话的张兵搭话,“为什么不去张婆家里翻找?” 张兵视线投向张婆房子的方向,说话时声音也小,似乎在害怕房子里张婆听到似的。 “因为张婆还活着。” “你在秘密调查张婆?” “对。” “张婆到底是谁?” “找到线索,你就知道了。” “什么情况?” “张婆不简单,她是本村仙姑。” “呵。” “张婆暗地里有饲养毒虫,所谓被尊为仙姑,实际是她用毒虫对村里人施咒,这种过程非常慢,随着时间的流逝,村里人根本无法发现这种施咒变化。” “用毒虫施咒?” “即便是张婆一身本领,一旦脱离毒虫在人们施的咒,她的威名也就不能存在于这世上了。” 张兵的目光回到庄隐身上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