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把剪子,说了一句“大人冒犯了”,咔咔几下,将白展堂左肩中箭处的衣物剪开。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势,比柳宗元的伤还要惊人。
整个长箭贯穿过肩部,肩头血肉模糊,鲜血与黑血同时崩流!
“白大人真的是一条汉子啊,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白大人身先士卒,作战勇猛,如果不是白大人指挥得当,柳大人怕早就遭到了不测!”
“巡检营的那位将军,都对白大人赞不绝口,说白大人有勇有谋,当个八品县丞有些屈才了!”
“这是贯穿啊!白大人受伤这般严重!竟然还能谈笑风生,面不改色!哎,我打心里佩服啊!”
四周衙役见了白展堂的伤口,无不心惊,更多的则是佩服敬畏!
王仲晟忧心忡忡,抱拳对着苏燕婉道:“老朽不才,还请夫人再次出手,夫人手法精妙,全都依仗夫人了。”
王仲晟,孟大夫,倘若寻常的病症,确实是手到擒来,但是对解毒,外伤这种就力不从心了。
“有没有麻沸散!给大人喝了,可以麻醉,避免疼痛!”
“有的!有的!药箱里有!”
“无妨,区区疼痛,白某人自然能忍,夫人可直接动手!白某人不吭一声!”白展堂风轻云淡,面无表情!
“思齐,匕首拿给我!陆主簿,再拿一坛烈酒!里正,你给大人拿一木墩!孟大夫,有没有伤口缝合线!”
里正欢天喜地的拿出一个大木墩,放在了白展堂的身边,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赵靖远的媳妇真会来事,让自己不断再白展堂面前刷存在感!
孟大夫道:“我药箱里有鱼线!也有缝针!赵夫人可能将就!”
苏燕婉点了点头,道:“孟大夫,你将鱼线穿好!王馆主,一会你按我说的做!咱们三个,少了谁都不行!”
苏燕婉又对白展堂说道:“大人,你坐下。”白展堂正襟危坐。
苏燕婉轻声笑道:“大人你放松一些。”白展堂这才尴尬一笑,身体不再紧绷绷的!随即又在王仲晟身边耳语几句,王仲晟连连点头。
“这淡淡的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呢!”白展堂不知不觉皱了眉,总觉得苏燕婉身上隐隐传来一股熟悉的香味,就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无论衙役,还是族老,就连王仲晟,以及陆主簿刘捕头都是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苏燕婉先是将匕首放入烈酒中消毒,随即又舀出了一瓢酒,就浇在肩前肩后的创面。素手轻轻一动,匕首轻轻一挥,将箭簇削掉,又将匕首在创口处轻轻划了几下。王仲晟眼见苏燕婉示意,随即握住箭身,陡地用力一拔,就将长箭拔了出去!
一道黑血随着箭身喷涌,整个肩头被染成红色。
苏燕婉前世经常做手术。医院里医疗器械应有尽有,还有各种设备药物,以及护士助理,贯穿伤也不过是最简单的小手术!前世贯穿伤的步骤先是止血,然后清创,最后缝合,若是怕伤口感染或者出现别的并发症,就挂点消炎药!
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苏燕婉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救死扶伤,治病救人,这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只要是能救治的,她都不愿袖手旁观。或许正是自己的善良,上天才奖励自己这次弥补遗憾的机会!此时此刻,她全神贯注,眼中的白展堂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还好,没有伤到神经跟锁骨后动脉,苏燕婉松了一口气,清理一下创面,然后从袖子里很自然的拿出一个瓷瓶!
“赵夫人,这又是何物?”
苏燕婉自然不会说这是刚刚从系统里换出来的消炎药,就笑着说道:“这也是祖传的金疮药,我祖父昔日在乡里行医。”
先是用孟大夫递过的纱棉清理掉淤血,淤血清理干净后,这才接过针线,将伤口处的皮肤一针一针的缝了起来!
“想不到令祖竟然是一个大能,这手段,这医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王仲晟一脸惊叹。
“若是赵夫人不嫌弃的话,孟某人真的愿拜夫人为师啊!要是学到这般医术,死也无憾了!”孟大夫也是王仲晟一般的人,不计身份,不在乎面子,一心求学。
王仲晟与孟大夫两个人的眼神忽然对视起来,两个人均从对方得眼神里看到对方的想法,不约而同的相视神秘一笑!
“找苏燕婉拜师!”
苏燕婉自然不知道两个人的想法,否则也是无语至极!
“白大人,铁骨铮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连一声都没哼出来!”
“肥水儿郎哪家强!要数白家白展堂!肥水儿郎哪家棒,要数展堂最象样!”
“我去!你小子行啊!以前连个屁都崩不出,现在会编顺口溜了!”
“我数了,白大人清理创口被割了十七刀,前面缝了十二针,后面缝了十五针。大人风轻云淡面不改色!昔日有云长刮骨疗伤,今日有白大人清创缝针。”
平日里衙役们什么场面没见过,都被这白展堂折服了!
苏燕婉已是满头大汗,将伤口缝完后,又从衣袖中取出一粒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