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走了几步,就见街角处,有一处驿站。此处宽敞极了,不但有着几处马厩,还有几处楼阁,而且门口还停着几辆马车。此时已经有几个人在此等候了。马车有的有车厢棚顶,有的没有车厢棚顶。
这驿站平日里是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者往来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只因大武边疆连年征战,也导致驿站迟迟拿不到官府的补贴,驿丞便私设车辆往来官道,一是增加了驿站的收入,二是方便了百姓的往来。要知道,大武朝的律例规定,平民是不能用马车的。马车是身份的象征,只有达官显贵才能拥有马车。这便是后世的公交车吧,可惜平民的没有车棚,大武律例,非权贵之车不能有盖遮顶,所以往来官道的承载百姓的马车是无盖子的,不能逾制。
“去县城每两个时辰发一次车,一次车乘一人二文,十人一车。去县城的,过来付钱。”
马夫手持马鞭,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得人聚齐的差不多够一趟了,方才吆喝起来。
“我等五个人,这是十文。”苏燕婉付完钱,在儿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这马车与前世的马车倒也相似,大体架构是两根上等木料做的驾辕,一个结实的底盘,板子倒也订得结实。马车的车轮异常的高大,应该是精钢打造,外面镶着木头,轮毂看起来十分的精美。
马夫又说:“不进城的一人二文,若是跟车进城的,到时还须缴纳入城费。”
车板两侧是两排长长木凳,牢固的钉在车板上,苏燕婉与儿媳坐在了一起,两个儿子也挨着坐了起来。过了片刻,车上又上来五个人,才将整车坐满。
苏燕婉打量了一下对面坐的五个人,对面五个人也都是一身百姓的打扮。左侧三个人明显是一家,一对庄户打扮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十余岁的男孩,男孩眼睛大大的,纯净中带着好奇。右侧两个人是两个身穿灰衣的男子。这两个男子虽然也是庄户打扮,但明显不是庄户,一身衣服虽然不是很新鲜,但全身上下没一处补丁。其中一个男子的脸上有个刀疤,从额头横贯下巴,看起来十分的狰狞,眼睛里也闪烁着阴沉的光芒,另外一个男子下巴处有一个铜钱大的胎记,胎记上长了稀疏的长毛。
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看这两人身上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心道莫不是身上沾惹了人命?
对面那个庄户年轻男子,与刀疤男紧紧挨着,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好在刀疤男也不愿意多生是非,冷哼一声,就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反倒是胎记男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会儿暗暗的打量着庄户女子,一会儿目光又瞄向田小草与谢晴岚,不知在肖想什么,神情里都透着猥琐。
赵见贤不禁暗暗摸了摸胸前的包裹。
当胎记男子目光再次扫到田小草的时候,赵思齐不由的有些恼怒了,拳头攥的咯咯响,恶狠狠的盯着胎记男子。胎记男子看到赵思齐这般模样,方才收起了阴翳的目光,不再看车内的女子,转而看向车外。
苏燕婉心道:“这两个人绝非寻常人,不知道去县城所为何事。”
与此同时,马夫吆喝一声:“诸位坐好了,摔了伤了概不负责,终点县城驿站。”
马夫坐上车前,鞭子圆滑的一甩,“啪”地一声,一声清脆的鞭响。膘肥体强的骏马扬起四蹄,马车也跟动了起来,嘎吱嘎吱是轮毂摩擦地面的声音。
古代的马车可是没有减震系统的,官道也非平平整整的柏油路,处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马车一路颠簸,苏燕婉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马车一路扬尘,马蹄声驼铃声嘎吱声非常的喧哗。
“驾,驾。”又有几个官差相向而来,骑着快马飞驰而过,明显是去青牛镇的方向。
颠簸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的车速渐渐的开始减缓,并且道路越来越宽,并且有其他的官道交汇,车辆行人也愈发的多了起来。大部分百姓是徒步,也有推着板车,远处来的多半坐着无盖马车。也有一些马车装饰着极为华丽,并且还有盖子。无需多说,这样里的马车坐的多半是官家子弟或者是地主人家。
马车越来越慢,到了最后,马夫下马,牵马而行,苏燕婉望着前方,就见一座特别雄伟的城池矗立着,从地面突兀而起,城墙高耸不知道几十丈,长不知几十里,护城河如同玉带一样环绕四周。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城楼,心中感到无比的震撼,这古代城郭气势如此恢弘。
“诸位客官,你们可在城外下车,也可以在城内驿站下车,不过若是进得城内,还需要缴纳二文的入城钱。出城无须缴纳。”
苏燕婉摸出十文钱来:“我等跟随车进入驿站在下车,劳烦您了。”
马夫喜笑颜开:“好嘞,那我就收下了。”刀疤男跟庄户那人,也纷纷掏出了铜钱,递给马夫。
若是自行入城,少不了守城兵士的盘查,但这马车毕竟是官家驿站经营,兵士也不会刻意盘查,省下了很多麻烦。
越是接近城池,人与车马也就越来越多,城外的路边,也有百姓支起的摊位,大多都是卖水卖吃食的摊位,也有一些衣衫褴褛的面黄肌瘦,明显是逃荒过来的人,倚靠在城墙下边。这些人手里多半没了盘缠,没钱进城,就在城外安扎。这肥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