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盼着,年终于来了,村子里时不时会有鞭炮声响起,孩童们都在外面玩的不进家门。年:馈赠给大人们的是年龄的增长,而对于孩童们来说,这是一年时间里最为幸福的时刻,尽情的放飞自我,即使做的有点过分,大人们也都会咬着牙忍着不去收拾,因为不想破坏过年的欢乐气氛,孩童们也掌握了大人们的心理,稍微比平常嚣张了一点,但是这个度又把握的刚刚好,既不惹大人发火,又玩的开心。但我们家,一如往常,不管是做什么事还是要小心谨慎,稍微不留意,便会引来父母亲的破口大骂。年只是过年时候别人启用的万能保护伞,而我家没有这个先例,我们姐妹也没有这个特权,除夕来到又如何,还是要看脸色过日子。
而我就是因为太紧张,生怕大过年的做错事,结果越害怕越会有坏事发生,在愈发谨慎中却因为意外,把饭碗打碎了,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神的,好端端的在手上攥着,怎么突然就从手上掉下去,吓得赶紧蹲在地下将碎片捡起来,火速的捧着碎片丢进门前的小河里。当回来的时候,父亲在咬牙切齿的抱怨着,母亲则在一旁宽慰着说“过年了,别计较太多了,孩子又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一天到晚做事都不知道小心,明知道过年,更要小心,要是平常摔碎一个碗还好说些,大过年的摔碗,运气会好到哪里去,这孩子啊我看就是个扫把星,存心让年过的不顺心”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怎么说起来没完没了了,碗已经碎了,已经碎了是不是?能不能还原了?不能了,既然不能了,你还在那里唧唧歪歪说那么多干嘛?大过年的,你抱怨这么久了,能够让碗恢复原状吗?”母亲生气的说着,此刻的父亲伸着脖子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厨房里这会安安静静的,父亲正在烧火熬猪油,母亲擀着饺子皮,我洗洗手后也走到了厨房,父亲看到我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粗重的声音“哼”,那一刻,我自知理亏,默默低下头,拿起母亲擀好的饺子皮,拿起来开始包饺子。二妹这时恰逢来到了厨房,站在我身边,瞟了一眼锅里,怏怏不乐的说“怎么全是白的,没有肉呢,闻着这么香,却是一锅白沫”话音刚落,只见父亲拿起身旁的一个干树桩往二妹身上砸去,二妹意识到状况不对,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我当时还在摔碎碗后的不安中自责,当看到父亲投掷过来的树桩时意识已经处于混乱状态,根本就没有想过躲避,干树桩就这样很准确的砸到了我的右臂上。只听的“咚”的一下,整个身子跟着晃动了一下。父亲恼怒的站起来,追赶到厨房门口,嘴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老二你作死哩,再进厨房给说点不吉利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说完后,又恼怒的走到了锅台前,生气的抓起身边的干柴往锅台里面送。
母亲回头看了看我,低下头继续擀饺子皮。而我站在那里许久,强忍着疼痛,拿起饺子皮,笨拙的包起了饺子。自始至终,父母亲装作没看见似的,好像父亲投掷过来的不是树桩,而是一团纸,根本不值得开口问一问,伤势如何?
外面不时有孩童的笑声传来,而我家的院落上空,则是气压过低,大气都不敢喘,就连自己被意外挨打,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因为一旦自己落泪了,父亲便会把对二妹的气加在我的身上,风向标移向我这里的时候,显然我是招架不住的,所以,根据多年来的挨打经验,只有保持镇静少说话,才不会招惹太多父亲无处发泄的怒气。右臂的疼痛也不敢将过多的痛苦留在脸上,只能打在身上,疼在心上。让疼痛在内心的世界里翻翻滚滚。
年,看似是欢乐的,但是我家与平常一样,空气沉闷,看似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旦点上了父亲的那根导火索,那就是天大的事,不把家里闹个天翻地覆绝对不罢休。压抑,无助,痛苦,不安,这都是每天的日常。
就这样,在磕磕绊绊中走到了年尾,这一年的日子该是有多么的难熬,心里最为清楚。从脱离学校的管控到社会上谋生,感到不开心后又再次的回到家里,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才这样选择啊,明知道家里的氛围根本就暖不到冰冷的心,还要试着去靠近,于是继续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环境下,默默的成长。
年:到底赋予了什么意义?拿着饺子皮的时候,我不住的问向自己,只是我怎么努力也捏不出漂亮的花型,因为干树桩刚好砸到我的右臂,苦于咬着牙也用不上力。母亲瞥一眼放在案板上一堆奇形怪状的饺子,一脸嫌弃的将我赶出去,刚好触碰到右臂,更加的疼痛了,,,走到院中的时候,将这些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眼睛里顿时湿润了起来,但是我忍住不让它流出来,因为一旦流出来,被父母亲看到,或者被两个妹妹看到,这又是一个导火索,大过年的我流眼泪,这不是存心不想让过好年嘛,为此我走到了门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悄悄的伸出手将眼泪擦掉,然后伸出左手,轻轻的揉着右臂。这时候,听到父亲在厨房里发着牢骚“我看了,干什么不成什么,这孩子以后绝对是个累赘,人家跟她那么大都想着怎么出去挣钱,贴补家里用,她可倒好,跟别人反着来,从外面回来,有胳膊有腿的,一天到晚闲在家里,让无本事的父母养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