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庭和邹宇一踏入交警所大厅,就目睹了令人愤怒的一幕。
只见老妇人和她的儿子正指着周幸以,嘴里不断吐出侮辱、威胁的话来,小姑娘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已经哭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的手臂有一处明显的擦伤。
邹宇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只见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暗想着不妙了。
有个眼尖的交警看见了,就立刻走了过来准备和温淮庭沟通,英俊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交警大厅,一下吸引在场人的注意。
温淮庭直接越过了交警,径直走到周幸以面前,邹宇在后面和交警沟通,男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没事了,有我在。”
老妇人的儿子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男人,西装革履,举止得体,浑身上下都散着精英气质,脸上不禁有些发憷,他原本还想着狮子大开口,但此刻却不敢轻举妄动。
也是这时,一位律师也匆匆赶到了现场,他毕恭毕敬地站在温淮庭的身后,先是看了一眼周幸以的伤势,然后说道,“温总,您先带小姑娘做个伤情鉴定,后面的我来处理就好。”
老妇人再厉害这时也明白过来了,她看着进来的三人,显然不简单,眼底闪过一丝畏惧和懊悔。
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年纪和儿子的气势配合,可以从小姑娘这里讹到一笔钱,但此刻却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
老妇人和儿子咬耳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有一种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那种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气场,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直叫嚣着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
老妇人和儿子说,“这下难搞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不简单,连律师都来了。”
她辛辛苦苦演一出戏,拿不到钱岂不是亏了。
老妇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温温和和地,“小姑娘,这是你家人吧,这时间都不早了,我也很累了,赶紧给我一点医药费补偿,大家都可以早点回家。”
周幸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还真的是大言不惭,果真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你逆行驾驶撞我之后,不但不道歉,还污蔑我,让我遭受路人的指责和骂声,你恶意索赔,一直在威逼讹诈我。”
“第一这是诬陷罪,第二我要向你索赔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等各项费用,以及你的儿子,他也同样参与其中,你们是一起联合来进行讹人的。”
“你们如此熟练操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老妇人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牙尖嘴利,直接揭穿了他们的阴谋,她还想着争辩,但周幸以并没有给她机会。
“还有,”她往老妇人的膝盖处看了一眼,“我注意到你的膝盖处带上了保护套,你这是全副武装出来讹人的。”
“正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存在,社会才会越来越冷漠。”
小姑娘的话精准地刺破了两个人的伪装。
温淮庭脸色愈发暗沉,向身旁的律师使了一个眼色,律师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把这两个送进去。
周幸以心疲力尽,小手拉着男人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好。”
温淮庭垂眸,轻轻地将她背后的书包拿下,动作很温柔,他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出交警所。
律师和交警交涉中,他专业的态度和严谨的逻辑,让老妇人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踢到铁板了。
黑色轿车疾驰在国道上,前往医院。
周幸以上了车就没再说过话,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给她造成了生理心理两重奏的伤害。
温淮庭想到刚才进去交警大厅看见的那一幕冲击,周幸以脏兮兮的坐在椅子上,对面一对母子谩骂着不堪入耳的话,头发乱糟糟的,眼睑下还有着未干的泪痕,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却变得迷茫、无措,可怜兮兮,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
她哭了。
医院。
急诊室的白炽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周幸以先去拍了ct,半小时出结果。
室内,医生迅速对周幸以进行了初步检查,尽管她穿着外套和长裤,但身上的伤害依然清晰可见,擦伤、淤青、有一处软骨挫伤,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伤害。
医生看着她,眼里透了几分同情,轻声安慰了两句,开始为她清创。
清创过程并不轻松,消毒液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周幸以疼得小脸直接扭曲,嘴唇紧紧咬着,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着。
温淮庭站在一旁看着,他无法想象,她刚才几个小时怎么过来的,他再也看不下去,走到周幸以的身边,轻轻地将她抱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这个拥抱,好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周幸以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不知是这份温暖太过于强烈,还是疼痛实在难以忍受,她终于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湿了男人的衬衫上。
温淮庭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干燥的掌心安抚性的拍着她后背,声音很温柔,“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