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点了下头,也说明了朱瞻墡确实有在了解京城,便继续道:“那皇叔可愿意往后住在京城?”
这话一说出来,朱瞻墡沉默了。
他将茶杯放回茶几,目光仔细打量起了朱祁钰。
待在京城的王爷,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一般而言,眼前这位侄子最有体会,当初他就是被圈养在京城的。
可圣人已经问出口了,朱瞻墡不得不回复,许久才开口回道:“臣斗胆,这是为何?”
朱祁钰笑了笑,看向这位皇叔,问道:“侄子现在家大业大,很需要皇叔的辅佐,便想问问皇叔意下如何,当然,这不强求,就是问问。”
一下子,朱瞻墡都有些捉摸不定了,手指一直搓着瓷杯的杯沿,目光看着茶杯中的茶水,久久没有回答。
所谓的家大业大是什么,谁不知道圣人家大业大,而需要自己辅佐,这让朱瞻墡更是有些心动,可是,眼前这位大侄子就是没有一口气说清楚,似乎在引诱自己发问。
思绪再三,朱瞻墡心中暗叹,不得不说,大侄子的皇帝身份给了他不少压力。
“陛下一直称臣皇叔,那臣也就托个大,问一问皇侄,是想让叔干啥?”
朱瞻墡改了自称,将自己的身份抬高。
“也不是什么大事,朝廷不是开办了一些矿业、盐业的工司,侄儿想着,总该需要一些人看着,就是不知道皇叔愿不愿意从商了。”
朱祁钰拿着茶夹洗茶杯,话语中无不透露着轻松。
可是,朱瞻墡懵了,他就感觉,自己被一块巨大的馅儿饼给砸中了,整个脑壳都嗡嗡的。
没办法,不管是矿业还是盐业,那可都是利润惊天的行业,圣人竟然想要交给自己。
众所周知,风险越大,利润才会越大。
朱瞻墡自然也有这样的意识,而他是那种稳健的人,否则监国摄政的时候,那肯定会冒着大风大浪也要抓鱼。
“代价是什么?”
眼前这位,朱瞻墡可不敢小觑,弯弯绕绕什么的,没用,还不如直接问出来。
“代价?”
朱祁钰挑眉,笑道:“待在京城,放弃地方田产,皇叔以为如何?”
顿时,朱瞻墡瞪大了眼睛,疯狂摇头,道:“代价太大了。”
“大吗?”
朱祁钰轻笑出声,道:“若皇叔放弃地方田产,那往后世子也能参与科举、从军入伍呢?”
所谓的代价太大,那就是因为给的利益不够,而朱祁钰现在手里握着的牌,可不要太多。
“大侄子,你想让我们去跟那些文人和武人争?”
朱瞻墡定了定神,对于这位侄子那大胆的想法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争?”
朱祁钰摇了摇头,道:“若是拘泥于一城之地,那才是争,可是,大明又何止一城之地。”
“是叔心胸狭隘了。”
朱瞻墡皱着眉,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答应下来。
画饼这种事,朱瞻墡自己都经常做,现在也算是画饼人终吃饼了。
“皇叔也不用着急答应。”
朱祁钰一副十分无所谓的样子,道:“朕也不会拦襄王回去,不过,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猝不及防,朱瞻墡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连忙道:“臣无异心,只是心中忧虑颇多,一时间无法决断。”
“在地方碌碌无为,天天想着如何剥削百姓,侵占田亩,如此下去,就算朕容得下你们,那百姓也容不下尔等。”
朱祁钰耸了耸肩,继续道:“朕见襄王乃是宗室表率,朕相信,襄王会作出正确抉择。”
“来,喝茶。”
本来也没有想着逼迫朱瞻墡直接回应。
朱祁钰又不是要削藩,自己已经表了态,而襄王能答应最好,若是不答应,那对于那些有想法的藩王,无法袭爵的子嗣,总会向自己靠拢。
只要一部分人掌握了一些权力,那么都不需要朱祁钰出手,为了守护手中的利益,他们就会主动帮忙清除麻烦。
之后,朱祁钰就没有再和这位皇叔谈什么正事,而是开始拉起家常。
朱瞻墡的思绪一直在想之前的事。
是保守自己现在的一切,还是给孩子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当变革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那选择就会显得格外重要。
很多时候,选择是大于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