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仪和喜儿一同上船,头也不回离开。
“某如此做可对?”
行到半途,朱仪才开口问喜儿。
闻言,喜儿笑着说道:“圣上有言在先,这一路如何做,皆听国公爷的,到了倭国,咱才会安排一些事。”
“谢陛下信任。”
朱仪朝前拱手,随后才向喜儿解释道:“剿灭岛上贼寇并不难,就是要耗费时日,所以,某打算让人坐快船回禀圣上。”
“往北便是朝鲜长兴府,咱可命人遣快船回禀,只需稍稍让舰队慢一些,等快船归队,就不会有减员情况发生,再者,国公爷若是事事回禀,岂不是麻烦。”
喜儿淡淡开口,让朱仪有些吃惊。
“那长兴府,有我们的人?”
既然只需要等舟船一来一回,而且不用减员,那么就表示只需要将情报传递至岸上,就会有人接应。
这种事情,大致有两种方式,一是寻求朝鲜帮忙,二就是岸上有自己人。
而喜儿说的确切,那必然就是第二种。
并非说朝鲜没有大明自己人,像是使者什么的,还是有的,可那些人在朝鲜王京,可不在什么长兴府。
“这就不是国公爷需要知道的事了。”
喜儿老神在在说道,知道的人就很容易猜到,不知道的人,喜儿就没有必要对其详细说明。
朱仪也很识相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在他们走后,陈生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身就看到一群人的怒视。
“看什么看,陈某如何行事,难不成还要知会尔等,怎么?自己吝啬不愿破财,现在这般作态,给谁看?”
面对这些人,陈生可不像面对朱仪他们一样,都是在济州岛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互间本就有着平衡。
放在后世的常见剧情,便是济州岛有着那么几大势力,出海抢劫收过路费的时候,彼此也是有斗有合。
刚才陈生面对朱仪的时候,手就放在身后打手势,他就不信其他人看不到。
现在看到明军接受了陈生的好意,就觉得自己被背叛,那是什么道理?
“你自作主张,方才为何不说这是我等心意,单单只提你陈家?”
一个蒙古大汉走出来,指着陈生喊道。
“那箱金银,乃是某陈氏所出,你这夷贼,难不成想让某陈氏破财为尔消灾?尔如此滑稽(能言善辩),方才为何不站出来?”
陈生没好气说道,对于他们的心思,陈生自然能猜到,不就是想着陈氏出钱,给他们说说好话,到时候,他们来个不知道,翻脸不认,既能免于破财,又能消灾,岂不美哉。
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先不说济州岛上本就不是一条心,在看到明军战力之后,更是如此。
而这次死伤惨重,彼此之间都有可能相互吞并,这样的时候,陈生破财是削弱了陈氏。
但和他们相比,陈氏没有了明军这样的阴影忧愁,就算是朝鲜军再来,碍于明军的面子,或许也会给陈氏留一条生路。
如此,在陈生看来,钱就花的值。
至于现在成为众矢之的,那陈氏还真就不在意。
人群总会不自觉抱团,而身份认同就是其中一种切割方式。
像是陈氏这种从大明被流放过来的罪人,本身在大一统思维的影响下,认同的是华夏,也就是方才他对朱仪所说的华人。
而蒙古人可不会如此,他们有的连胡元都不认同,只在乎自身的利益。
因此,陈氏可不是单单陈氏而已,还有其他和他有着一样认同感的家族,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攻守同盟。
蒙古大汉闻言,额头青筋直跳,在他们眼里,华人能言善辩,乃是最为滑稽之人,所以才让其负责谈判。
但是,不可否认,陈生所说的,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大家是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别把海寇想得太过义薄云天,能干杀人越货勾当的人,多是利己主义者,口中说着义气,心里想着都是生意。
“你又没问,岂能知道我等会不认?”
蒙古大汉梗着脖子说道。
对此,陈生不屑一笑,连回应都懒了,人心隔肚皮,没人有那个义务去看清不在意的人的内心。
朝着陈氏族人示意了下眼神,对方立刻就朝着陈生围了过来,而陈生在走前,还不忘抬手朝后摆了摆,道:“明军船都没走,真心想送土特产,有的是办法。”
这话音落下,留在原地的人彼此相互对视,随后也各回各家。
福船上,朱仪拿着望远镜,观察岸边,看了许久才放下,道:“果然如此。”
“利益相悖,弃人顾己,这岛上或许都从事海寇。”
喜儿也放下望远镜,朝着朱仪,道:“国公爷料事如神,收了一箱礼,也离了海寇的心。”
“贼窝养贼寇,哪是什么料事如神,范将军南下时,攻破多个匪寨,那些讲着义气的贼匪,一个个相互背刺,在面对比他们更强大的火力时,为了活命更是如此。”
朱仪收回目光,看向海面说道:“记得之前范将军就给某说过,圣上所言此种人皆为利己之徒,平时义薄云天,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