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总结了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慎道的势,将先秦的法家学说推到高峰。
从而,君主专制的基础也便定了下来。
法治、术治、势治三者合一的封建君王统治术,说白了就是那所谓帝王心术的基础。
自此之后,历代帝王都从中悟出了些什么。
但是,多少朝代的皇帝,都是因为这所谓的帝王心术被臣子抓住了脉搏,说是帝心难测,但大家都是读书的,哪有什么难测。
翘一个屁股,大臣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配合帝王演出的大臣演顺势而为,然后神秘兮兮告诉别人,帝心不可揣测。
这就像道士告诉你有大病,而他手里就有大力丸,唯有大力丸,可以治你的病。
不知不觉,你就病入膏肓,临死前还觉得是因为大力丸吃的不够多。
孙忠想不明白,因为最高统治者掌握了生产资料可不是某个大臣掌握了生产资料,圣人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拉拢谁入股,而是选择谁入股,这其中有着天差地别。
天地巨变不是一刹那间,而是缓慢动态变化。
别说孙忠摸不准脉搏,满朝文武,或许除了于谦,就没有人能摸清圣人的脉络。
“罢了,也是好事。”
想不通,那就别乱想,孙忠已经尝试过越想越乱,越做越错的结果,吃一堑长一智,可不能重蹈覆辙了。
当前还不能让自己的那几个儿子知道,孙忠心里门儿清,圣人给面子,他们这些外戚,得领着。
将信收回怀中,孙忠靠在椅背上的肩膀,就显得更加慵懒了一些。
了却了心事,现在孙忠就等自己什么时候扛不住,死了之后,圣人好给他一家子好好安排。
天光刚亮,午门就站着一大群官员。
几天一次的朝会,官员们可不是空手来的,手中都捧着奏折,现在应该称之为工作汇报。
在一众飞禽走兽之中,倒是着一些奇装异服的人。
这些人皆是外使,先前得到会同馆通知,外使来够了,可以入朝面圣。
有些外使还能和朝臣搭上话,但是大多数还是抱团在一起,就在角落边上站着,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奉天殿的偏殿,朱祁钰吃着包子,先垫了垫肚子,今天还要会见外使,说不定要用到外面的广场,这无疑会延长朝会时间。
随着兴安太监的高唱,文武百官入殿,而使者则是依旧在殿外恭候。
开始启奏之后,大殿内就依次响起了大臣的声音。
一连几日堆积下来的事情,在朝会时开始讨论,难免会有些人产生争执。
使者在外面,听着里面那虽然大声,但依旧彬彬有礼,实在是不愧礼仪之邦的名号。
天下征伐,有的使者,来了一次,下一次说不定走在路上就被山贼水匪给弄死了。
马权度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再来京城,听着里面的声音,比起琉球那些,大殿里面的人,说话就跟唱歌一样。
但是,这次他手里可是握着天下最好的贡品,想必其他使者必然比不过自己。
施二姐比较特殊,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
这金水桥广场,汉白玉围栏和石阶,流水清澈,搭配着威武的大汉将军,这排场就是一等一的。
而金碧辉煌的宫殿,刚才她也偷偷看了一眼,模糊之中,那上首金灿灿的椅子,垂吊的珠帘,晶莹剔透,隐约她看到了一道影子,仅是一眼,就让她不敢再看。
施二姐竖着耳朵,想辨别出那个声音,可是大多都是苍迈的声音。
大殿之内,朱祁钰看着天色,轻咳了一声,那原本正慷慨激昂的官员,就感觉嗓子被人扯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先等等,现今外使皆在殿外,可不能让人家等久了。”
朱祁钰缓缓开口,那官员顿时松了一口气,就说都是工作汇报,怎么就能是自己出事。
随着圣人话音落下,兴安在台上,高唱:“宣,诸国使臣入殿。”
奇装异服的人从殿外走入,排序基本上都是看谁脾气大,谁就站前面。
为首的,就是察合台还有帖木儿的使者,一身兽皮大衣,梳着着麻花辫子,直面上首的皇帝,一副神气模样。
“跪。”
待众使者站定,兴安便朗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使者早就被内官告诫过礼仪,所以,当即就错错落落跪地叩拜。
唯有最前两个使者,仅仅是微微躬身抚胸。
“放肆。”
见状,御史当即出列呵斥。
“圣御在前,直视圣颜失礼,臣请圣裁。”
对于不守规矩的人,御史那是绝对要身先士卒。
闻声,为首之人仅仅斜了那御史一眼,随后看向朱祁钰,道:“吾国无此风俗。”
御史撸起袖子,准备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就看到上位有动静,看过去,就见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回去。
“你,蒙古人?”
朱祁钰看御史站回去,目光看向那使者,见其服饰外貌,就开口问道。
“回大皇帝陛下,吾乃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