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原本就盛产煤,而现在,煤渣被用来铺路基,废物利用的同时,还具有良好的防水性能,提高铁路的使用寿命。
像杨强这种本是农户来干工的人,作业多是挖坑填土。
工人的队伍拉得老长,俯瞰之下,就能看出铁路的走向。
杨强挥舞着铁锹,将土石装入推车运走,作为路基,最主要的就是要夯实。
“老杨,你说这铁路,真能运十万斤吗?”
工友杵着铁锹恢复体力的时候,抽空开口问杨强。
“圣上说能,那就能。”
杨强头也不抬说道,这话并不是敷衍,而是杨强真的就这么想。
虽然他不知道铁路对于他的意义,但是,杨强知道,圣人登极之后,就让他的生活得到改善。
就连手里的工作,那也是朝廷开办,不属于徭役,有工钱,若是有幸能见到圣人,杨强当面都得向圣人磕个头。
“俺也是这么觉得。”
对方说着,朝手掌吐了口口水,握紧铁锹,道:“圣上就是圣上,一出手就是十万斤,这得用多少牛马才能运完。”
“想那么多干嘛,咱们就只需要埋头干,以后就能看到了。”
杨强伸了伸腰,稍微休息一下,看向周围,都是像他这样的工人,没有人偷懒,都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干活。
被开拓出来的土地,没有丝毫的绿意,挖开的沟壑就像是土地的伤痕,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人。
来工地干活,不仅有钱,节省一些,只在食堂里面吃的话,甚至连饭钱都省了。
杨强来这边吃,那么家里就能少花一个人的钱,对于农户来说,这是朝廷为他们减轻负担。
比起铁路,这些对于杨强来说,才是实实在在的。
“小杨,你过来一下。”
正干着活,一个小工头就过来喊杨强。
“来嘞。”
杨强回应,将铁锹放到一旁,爬出沟壑,擦了擦手才问道:“把头,有什么事?”
所谓的把头,就是把持某行某业的头目,也就是包工头。
“你平时比较机灵,就去轨道那边帮把手,多学学。”
把头拍了拍杨强的肩膀,对着杨强眨眼。
作为把头,他知道的可比杨强多,往后铁路工程会很多,对于熟练工的待遇,自然更高,要是能从中多学些技术,未来就不缺活计。
“好的,把头,多谢把头。”
闻言,杨强朝着把头拱手并表达感谢,道:“晚上到摊子里吃,俺请客。”
“有心了,不过不用,你可得好好干。”
把头笑着拒绝,对于肯花力气,脑子灵光的人,他并不吝啬帮一把手。
杨强来到后方,向领队表明自己是把头叫过来的人,就被指挥着去扛铁轨。
都是工人,不可能说一来就让你站在旁边学什么,工地可不养那种闲人。
杨强也没有抱怨,本来都是使力气,差别并不大。
不过,在扛挑铁轨的时候,杨强能听到工人都在说什么间距什么标准什么的。
听久了,他也就知道,这枕木之间的距离还有铁轨的距离都是有讲究的,还有铁轨要放在枕木哪里,哪里是最好钉道钉的点,如此种种,光是听,他也不是很明白。
不过,等铁轨扛挑到位置的时候,杨强就可以通过观察来验证听到的事情。
比起被动学习,这样的主动学习,所收获的知识更多。
而熟练工便是从这些认真学习的人中脱颖而出,将来成为大匠作也不是不可能。
像是蒯祥这种,匠人中的大宗师,便可称为大匠作。
“锤的时候要快准狠,别把枕木给捶裂了。”
扛挑了几次铁轨后,杨强就站在铁路旁休息,听着那些老工匠指点着工人,还时不时会给他们演示一遍。
没有复杂的文字笔记,度量也是靠着沾过煤粉的细绳,只要将细绳拉直,一个崩弹,就能在枕木上留下一条笔直的线,再通过记号,标记好钉位。
在杨强眼中,这就是木匠常用的手法,并不是很难。
当然,休息也不能休息太久,否则就是偷懒,杨强感觉体力恢复了些,就甩动着手臂,继续运送铁轨。
在如此的工作模式下,铁轨逐渐成型,顺着工人挖出的沟壑,也开始有了几分模样。
另一边,京城的王恭厂外,数头大黄牛,各自都拉着拖车。
完工后的蒸汽机,被分开装在木架子中,此时工匠正扛着将其往拖车上送。
“你到天津,可要牢记工厂安全,别离了地方就忘了规矩。”
徐工正对着一人告诫着。
这台蒸汽机,是要送往天津,而顺带着,还会有技师同货物一起前往,到地方再组装。
“明白,师父。”
对方认真听着,道:“徒弟会牢记在心,不会丢师父的脸。”
闻言,徐工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笑道:“要是丢了脸,可别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徒弟。”
“当然,你们也一样。”
前往天津的,可不仅是一个技术。
这也算是京城的技术外移,现在的天津,十分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