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并不宽敞,可也挤了将近二十来个人。
打开的窗户,时不时会送来凉风。
在摇晃的烛灯下,困意总会悄然而至。
没有头悬梁,锥刺股,学生们相互督促,避免上课打瞌睡。
学习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机会。
宋子言在黑板上写下几道数学题,让高年级学生开始解答,同时,他也在检查学生的默写作业。
高年级的数学题,就是普通的多位数加减法。
宋子言原本就是秀才,算学对他来说,只要不是太复杂的算术题,多少也会一些。
在教学生的同时,宋子言也在自学。
不久后,宋子言批改完作业,从讲台后站起来,道:“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有些字,不懂,不会写的要记起来,字不会就记拼音,然后就是齐尔哈尼,你回去继续多读几遍,要是哪里不懂,问问同学,或者来问我,今天就站着上课吧。”
被单独点名的齐尔哈尼,糙脸一红,羞愧站起身,道:“明白,先生。”
“去边上站着。”
宋子言指了指旁边,避免齐尔哈尼挡到后面的学生。
“好的,先生。”
齐尔哈尼走到一旁。
这类罚站还好,就腿酸,总比挨戒尺还要好些。
体罚是惩戒中的一种,在教育之中,为了更好的引导学生,让学生知道自己的错误。
就算是齐尔哈尼,被体罚也不会回去告诉家长,那样可能刚被先生罚完,回去就被父母再罚一次。
虽然学识不高,可是精神承受能力,眼前的学生都很强。
这些学生,无论是李纳哈,或是农户的孩子,家家有着不同的原因,但让孩子有出息的目的是同样的。
宋子言的教育不是义务,若是学生承受不住,那就可以直接离开,而那也意味着,在辽东,辍学的孩子除了自学,就再没有受教育的机会。
因为稀有,所以才珍惜。
“诸位同学都知道,现在算学数字,乃是圣上所创,让计算更加方便简练,学习起来也更快。”
宋子言指着黑板上的数学题,问道:“这些题,谁来回答?”
话音落下,不少学生的手都举得高高的,争先恐后想要站起来答题。
点了几个学生答题,再详细为学生讲解答题过程。
“算学乃与生活息息相关,做买卖收钱算账,建屋搭瓦,都需要算学,今天要教你们的,便是简单的图形学。”
说着,宋子言就在黑板上用尺子画出三角形和四边形。
勾股定理是九章算术中的基础,而有了数字和字母这一简化过程,公式看起来就不再那么繁琐。
“学习图形学时,就必要涉及到乘除法,为师便以图形为例,简单说一下,之后九九乘法表要各自抄回去背下来。”
之后的课程便是乘法和图形一起学习,附带乘法表。
对宋子言而言,如今的教材比他学习的时候更加通俗易懂,有时他总会想,若是当初他学的是这种,就没有必要天天摇头晃脑的背诵了。
讲解完高年级的课程,宋子言还要向低年级的讲课。
这期间就让那些刚学完的人自习。
李纳哈看着黑板,用炭笔抄下乘法表,他从来没想过,竟然有如此方便的计算方法。
中原人都是这么学习的,难怪一个个那么聪明。
想必那些城墙能够建的那么高,那么坚固,肯定也有这些知识的功劳。
窗外传来虫鸣声,皓月洒下的银光,铺在街道的青石上。
上完课的学生,结伴着回家。
一路上,他们都在相互探讨课上的内容,总有那么几个学习突出的人是最受欢迎的。
“纳哈,等等我,这乘法表我快抄好了。”
屋内齐尔哈尼忍不住大声道,而李纳哈则是靠在门边,瞪了齐尔哈尼一眼,回应道:“等等等,别大声嚷嚷。”
毕竟是夜里,大声喧哗容易扰民。
宋子言就坐在讲桌后面,他会守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听到声音后,也就看了下,随后笑着摇头不语。
得到李纳哈的回应,齐尔哈尼立刻住嘴,看一眼黑板,再埋头奋笔,心里想着,以后不能再被罚站了,否则学习进度就落后了。
结伴走在月光下,李纳哈很享受这种生活。
身边的齐尔哈尼伸了个懒腰,嗯哼着张开双臂,随后一把搂住李纳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想找个媳妇?”
李纳哈耸着肩膀,挣脱出齐尔哈尼的臂膀,道:“别搞那种有的没的,要是学有所成,到了京城再找也不迟。”
无非就是齐尔哈尼想要介绍他们部族的几个女性晚辈,可李纳哈现在并没有考虑这些。
虽然是内附,但是一些部族还是想着通过联姻来壮大自己的族群,在他们眼里,好像如果不这么做,往后就会被汉人欺负。
李纳哈当然也知道这些,可是,他倒是认为,这样抱团取暖的做法,弊端太大。
明明都内附了,还想着搞团团伙伙,放在地方行政官员眼中,不就是想要搞事的表现吗?
“我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