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仁宫吃喝,享受美味的甜点,这让赵荣十分紧张。
其他尚书倒是有些习惯,吃喝的时候,还相互探讨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金濂也是借着机会,说起了南方糜烂的官场。
“短短几年,买官卖官喧嚣而上,都是明码标价,就如当初与那王振同席一般。”
喝着茶,金濂感叹着,赵荣浑身一紧,这是能说的吗?
吃惊看着其他人,一个个面色如常。
“都说俸禄最薄,在朕面前哭穷,可离了京城,各个花大价钱买官。”
朱祁钰摇头说道:“现在若是买卖,价钱应该更高了。”
“所幸发现得早,若是晚点,尾大不掉。”
一旁的于谦看向金濂,话语中满是赞叹,也是有金濂的当机立断,以法不既往的原则,重拿轻放,有效制止了风气。
“卖官鬻爵,历朝历代皆有,往往与庙堂的昏暗腐败相关,买官者,付出了钱财,上任自然要巧立名目,鬻棺者欲民之死,总要收回成本。”
王直摸着下巴,说完之后,就感受到众人的目光。
“吏目如此之多,总有疏忽,他人举荐瞒天过海,难以核实,可别这么看某。”
当即,王直就开始辩解,虽然有些无力。
但朱祁钰能理解,后世就算设立了笔试、面试等等关卡,不也出现了底下为人量身定制招聘职位。
水至清则无鱼,说的便是这种,但该防范还是要防范,不能因为难就不去做。
侧头看着亭台外的小桥流水,朱祁钰没有回应尚书们的对话。
“比起科举,或许考试加面试,更适合取材,税务局那些小子,吃得了苦,脑子也灵光,事务上手也非常快。”
陈循听了王直的话,不由得感慨着:“格致院的也不错,那吴敬的算术类比,某看了也很受用。”
提到格致院,王直的腰都挺直了几分,笑着说:“我朝秉持着有教无类,格致院里的生员和院士皆有各自科研领域,汇诸子百家之所长。”
“说到这个,江南那些号称格致院农学的人,帮着海民,说要种什么紫菜。”
金濂想起了回来路上得知的事情,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到一旁欣赏风景的圣人身上。
“看朕干什么?”
朱祁钰一脸疑惑,道:“民以食为天,华夏自古以农桑立国,天生爱种地,那些不让我们种地的人,终究会被我们种进地里,所以,广阔的海疆,应该也是能种地的。”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若真能耕种,哪怕种类单一也能为百姓多份口粮。”
周忱难得发声,道:“原以为,若开放商业,会让农户纷纷弃农从商,对大明粮食造成影响,可近来考察,发现耕种的农户更多了,还有些流民,听到风声,回故里耕种。”
这些,都大大推倒了以前的惯性思维,在他们看来,有些不符合世界的运行逻辑。
作为重农抑商的大国,为什么在抑制商贾上,有着一套十分成熟且闭合的逻辑。
正确来说,华夏并不是抑制商业,而是抑制商贾,想要保证一种权商分离的状态,避免让重利的商贾控制整个国家。
想法是美好的,可实际运行之中,权商根本分不开,因为当权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会反过来伸手向财富,而攫取财富的最佳手段,便是商业。
现在,商贾不再像以前那样被人看不起,商业活动更是在西城兴起,只要缴税,甚至会换来一定的政策扶持。
“人总是要吃饭的,粮食少了,粮价就贵,让农户可以出售余粮,从而换取肉食或其他家用,也大大刺激了农户耕种的热情,更何况,有朝廷兜底,只要是种粮食,最低也能保本。”
朱祁钰笑了笑,没有这些动作,朝廷就可能被商贾反过来挟持。
当然,这也仅仅是设想中的事情,目前而言,没有那个商贾有那个胆子,就算是权贵,那也要掂量掂量,这个集权的帝国,完全可以直接动手,生杀予夺。
逼急了,谁还和你讲道理?否则军队是用来干什么?
“当初某还质疑,现在可真抬不起脸。”
王直咂了咂嘴巴,感觉诸事要是真的打在脸上,自己的脸估计就没消肿过。
坐在角落的小透明,赵荣听着这些事情,一丝丝,一段段,结合起来,完全不像在朝堂那样的片面,往日的回忆扑面而来,其中不少事情,他也参与过。
“现在夏税收的可比以前还多,就是感觉银子有些不够用了。”
陈循皱着眉,然后想起了之前圣人所说,问道:“陛下,倭国当真盛产金银?”
闻言,所有人一惊,随后竖起耳朵,金银可是贵金属,金晃晃、白花花的钱。
“倭银中,熔炼后总会多炼出金铅等其他金属,这便说明,其矿区多是伴生矿,只不过倭人技术有限,也无从得知这类常识,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现在倭岛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盛产金银,但是表层的金沙,倭人也不是瞎子,但因为华夏主要用铜钱,这也导致了在宋朝时期,倭国常常以金换铜。
“这些管子便早有记录,山,上有赭者,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