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知道现在说不动黑格。
没多久,黑格就拖来了一个简易担架,没有着急将鲁达搬到担架上,而是解开水囊,给鲁达喂了些水和食物。
当前必须先远离这里,血腥味会刺激野兽,黑格就一人,也没有火器,胜算不大。
将藤蔓绕在肩膀上,双手抬起担架,以拖拽的形式向前一步一步踏出。
经过了最初的慌张之后,黑格也意识到,若是带着鲁达,不可能追上大部队,而鲁达不能及时处理伤口,任由匕首插在腹部上,终究不是个事儿。
“黑格,你应该走的。”
鲁达躺在担架上,身体被束缚绑定在担架上,可语气听起来,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们要一起去天朝,说好的。”
黑格埋头往前,第一次平静回应鲁达。
闻言,鲁达无奈笑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黑格没有选择走大部队前行的主路,而是靠着辨认方向,在雨林中穿梭。
期间,黑格不断向鲁达搭话。
“鲁达,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过夜,你有听到流水声吗?”
“应该在附近了,鲁达,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要能听到身后的嗯哼声,黑格就能感到心安。
不知道走了多远,黑格没有选择往高处走,而是寻找着树木茂密一些的地方,沿途还找了不少干树枝,以备生火之用。
“鲁达,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了。”
耳边涓涓的流水声很清晰,黑格知道不远处就有水源,旋即开口说道:“这里应该安全。”
不过,这次他没有得到鲁达的回应,转头就看到鲁达的头歪向一边。
“鲁达!”
黑格上前,手指按在鲁达的动脉处,感受到些许的跳动,便知道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当即,他便清理出了一处空地,然后掏出背囊中早有准备的干草,还将干树枝放在地上。
身上没有燧石,但是紧急情况下的生火,黑格学过,这不是什么很特别的技能,或者说,对于黑格他们而言,日常生火就是通过木头的摩擦生火。
但是部队跟他们讲解的更加细致。
先是将鲁达的身体摆好,使其身体微微倾斜,下肢保持高于心脏水平的位置,利用倾斜来让血液回流至重要器官。
这些在教官口中是十分重要的细节,黑格并没有忘记。
安排好鲁达,再次试探了下其鼻息和心跳,黑格才开始生火。
大块的树干为底座,用刀在中间挖出一个小坑,选出较为笔直的树枝,双手合十,树枝夹在中间,开始搓动。
“不要急,不要急。”
黑格在心中不断默念,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静。
等到树干被摩擦飘出青烟,并且坑洞处显露出焦黑的痕迹,黑格立马停下来,拿起树干微微吹气。
当看到吹气时,树干坑洞里亮出橙红的星光,便将其倒入火绒之中。
手捧火绒,黑格口中吹出轻柔的气,目光死死盯着里面的星光。
一开始,不断有烟雾飘起,随后,火光似乎是追着烟雾喷薄而出,猛然炸开。
“有火了,鲁达!”
黑格兴奋叫了一声,随后连忙收口,将干树枝放在火绒上,依次不断添加入更多的柴火。
雨林本就潮湿,但只要有足够的热量,些许潮湿的木头也能当引燃物。
保持火焰燃烧的状态,黑格才到鲁达身边,小心翼翼拆开布条。
此时鲁达的伤口处已经有了发炎的征兆。
“鲁达,你要坚持住,说好一起去天朝的,以后我们还要成为邻居。”
黑格擦拭了下鲁达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随后转头便向着溪流方向跑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的水囊已经装满了水,同时,手中的刀已经清洗完毕了。
部队没教给他更多的急救手段,但是,徐二黑告诉过黑格,战场上最常见的就是贯穿伤,而最方便的止血方法,就是用烙铁烧灼伤口。
对于苏门答腊的土着来说,或许铁器并不好得到,可是对于旧港的士兵而言,身上的武器,最多的就是铁制冷兵器了。
所以,黑格将刀清洗之后,便放在火上炙烤起来。
直到刀身发红之后,黑格便伸手捂住那匕首刀柄,大致判断了刀身的角度,顺着插入的方向,稳稳将其拔出。
顿时,沉积的血水从中流淌出来,黑格一边倒水清洗,一边用布条擦拭。
昏迷中的鲁达对此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清理好伤口后,黑格将烧得火红的刀取来,随后直接按压在鲁达的伤口上。
“啊啊啊!”
巨大的痛处顿时将鲁达从昏迷中唤醒,分泌而出的肾上腺素刺激着鲁达的大脑。
“没事的,鲁达,忍住,不要乱动。”
所幸鲁达的身体被担架固定着,过分消耗的体力,还不至于挣脱束缚,当听清楚黑格的声音之后,鲁达喘着粗气,闭上嘴,牙根紧咬。
空气中散发出烤肉的焦味,黑格并不知道烫到什么程度,但现状也不需要他考虑那么多。
高温灼烧着肉体,封闭伤口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