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破晓,晨曦刚刚破开云层。
稀薄的晨雾被气流卷动,四匹骏马从雾中显现身影。
马蹄声惊扰了还带着困倦的村民。
乡村道路上,看着头戴尖帽,身着深褐色右衽劲装人飞驰而过。
不由得,目光追随,看其进入自己身后的村子。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响起。
半梦半醒的刘二得当即一个激灵,双眼还泛着血丝,迟疑看着卧室布帘。
“二得,是我,里长,昨儿不是弄那路引吗?今儿某来问问。”
很快,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刘二得原本狂跳的心脏稍微安歇。
“贱狗攮的,某还以为事发了。”
刘二得小声嘀咕,随后踢了踢身边人,道:“还不快些起来,里正来哩。”
被踢醒的吴娘愣了下,随后爬起来开始穿戴。
“也真会找时辰,这大清早的。”
吴娘嘴里低喃埋怨。
可这话倒是让刘二得提起了心思,他没有应外面的人,而是竖着耳朵继续听着。
“嘿,这狗二得,平日也没个农活,天天睡到日头三竿。”
门外依旧传来里长的声音,似乎是在骂刘二得。
“快开门,狗二得。”
里长的叫骂声很是洪亮。
“来啦。”
闻声,吴娘高声应了句,随后莲步走到门边,看到刘二得鬼鬼祟祟躲在一边,也就皱了下眉。
从内打开房门,吴娘便看到,门外落错站着五六人,为首里长,其身后站着四个英武男子,剩下就是看热闹的。
“里长,这是?”
吴娘迟疑的声音刚响起,那英武男子便伸手将吴娘扯出房间。
“刘二得,某乃缉事厂档头,奉命将尔提拿问话!”
随着档头的声音发出,屋中传来一道冲撞声音。
“该死,早就说了,直接破门!”
番子大喊一声,随后绕过房屋,三个番子同时急射而出。
而那档头并不慌,看向吴娘,在其面前摊开一张纸,道:“此是缉事厂,缉拿文书,里长已核验,请勿动。”
在吴娘那惊慌的目光中,档头看向里长,笑道:“里长,涉及钦差袭杀之案,若是让刘二得逃了,那里长知道后果。”
平淡的声音,让那里长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磕磕绊绊道:“某这就发动村民,必然抓住那刘二得。”
说着,里长便开始招呼那些看热闹的村民,组织抓拿。
“官爷,这事民女可不知道。”
当真从官差口中听到刘二得涉及的事情,吴娘整个人都慌了。
“没事,我们东厂,不会错怪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档头依旧一脸和善,可是,当吴娘听到东厂一词,整个人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到地上,双眼空洞。
见状,档头摸了摸鼻子,看来,缉事厂别人不太了解,倒是东厂,就直接把人吓坏了。
春风扑面,雾中带着水汽,急速奔跑之中,脸上很快就湿漉漉的。
刘二得翻窗逃跑后,来不及辨别方向,就死命往一个方向跑。
在他身后,三个身影紧追不舍。
“刘二得,你别跑,再跑,别怪某不客气了。”
身后传来威胁的声音,刘二得充耳不闻,他可不管那么多,像他这种地痞无赖,遇见官差,就跟老鼠遇见猫,第一反应就是跑。
很快,整个村子都苏醒了。
里长发话,说是官府要抓拿刘二得,顿时村民就被发动了起来。
以人当传声筒,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扁担、锄头、扫帚,村子里的青壮老人,都拿起了趁手的武器,避免不时之需。
大明的里甲制是从保甲制演变而来,算是皇权下乡的一种形式。
在里甲之内设立了老人制,而里长,也多是村里乡绅土豪的大房一脉担任,虽然是基层组织,但相比朝廷,他们更看重宗族。
可是,强权压下,乡村的土豪、乡绅,也不敢直接反抗。
更何况,缉事厂直接拿出文书和摆出身份,若是在他们村子里出了事,那恐怕就不能善了。
这也是档头如此有信心的缘故。
只要让他们看见了刘二得,那么,必然就不会被他跑了。
小农社会虽然会相互扶持,但又何曾不是一座牢笼,犯了事,跑都难。
刘二得正跑得起劲,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幕,随后整个人后仰,双眼发昏,似乎看到满天繁星。
一根扁担直接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前方跳出好几个青壮,更有甚者,直接要挥舞下锄头。
“住手,留活口。”
当即,番子脚步发力,一跃而起,直接踢飞了那要落下的锄头。
同时,两个同伴拔刀,一人将刀架在刘二得的脖子上,另一人则是保持戒备。
“做甚!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为首的番子对着村民怒斥,一身吏服便是他们的保障。
随着话音落下,人群让开,那挥舞锄头的人就被暴露了出来。
不过,番子并没有动手抓拿,而是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