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倒是不需要去拜年。
为了景仁宫的戏班子,朱祁钰从皇宫里搬来了许多乐器。
其实,主要是编钟。
附带着,教坊司也直接送来了各种乐师。
干净、好看,这是能出现在皇帝面前的最基本要求,不论男女。
而因为是送到景仁宫,男乐伶是不会有机会的。
随着人数和乐器的增加,朱祁钰倒是直接当起了指挥。
拿着一根细木棍,有条不紊的提醒正在合奏的乐师。
现在这戏班子已经不能称为戏班子了,应该叫作乐团。
编钟的加入,让乐队直接提升了一个层级。
虽然音乐没有高低贵贱,但是乐器有,演奏的人有。
此时的乐团,已经不是普通人所能接触的东西了。
音乐合奏相比之前,更能入侵人的心灵。
座位上,几个女人和孩子都聚精会神欣赏着这种艺术。
而台上的朱祁钰也是享受着这样的假期。
音乐多种多样,欢喜的,沉重的,悲戚的,雄伟的。
朱祁钰的耳朵都感觉要怀孕了。
沉浸在音乐中,远离宫外的纷纷扰扰。
而且,自从知道朱祁钰对音乐感兴趣之后,杭惠茹甚至拿起出了许久不用的筝,要和自家夫君来个琴瑟和鸣。
能嫁给一个王爵,若只是漂亮,那不够。
琴棋书画,这几项,不管是汪招娣还是杭惠茹,多少都会一些。
只是以前的朱祁钰并不在意,而且,也欣赏不了现在的艺术。
朱祁钰所做的,其实就是为了和后世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个抽水马桶,可以欣赏音乐,随时打开水龙头就能得到水。
“陛下,旧港外臣求见。”
身后传来兴安轻飘飘的声音,朱祁钰不由得侧头,皱眉问道:“现在不是休沐吗?”
虽然有抱怨,但是朱祁钰还是起身,向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就走出演唱厅。
兴安既然没有回绝,那么就说明应该有紧要的事。
在会客厅见到了旧港的人,一身劲装,双手自然垂在大腿旁,虎口长着老茧。
“旧港宣慰司同知,汪朝明,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朱祁钰,王朝明立刻双膝下跪拜礼。
宣慰司同知,正四品。
是宣慰使之下的第一人,再往下才是副使。
“起来吧,朕已经听兴安说了,你是来搬救兵的?”
朱祁钰撑着脸颊,说实在,现在来搬救兵,而且还是海上的,朱祁钰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
“回陛下,满剌加不从大明,私自出兵旧港,还望陛下实施惩戒。”
汪朝明起身,听到问话,就立马躬身说道。
“满剌加?”
朱祁钰看向兴安,对于南海那边的国家,朱祁钰还真不了解。
在兴安的解释之下,朱祁钰的脸色就有些奇怪了。
满剌加这个小国,有大明在其设立的外府,本身就是作为与旧港宣慰司相配的御封军镇。
现在,打起来了。
所谓外府,就是郑和下西洋时的固定港口,简单理解,就是海外军事基地。
“你想要什么?”
朱祁钰看向汪朝明,开口问道。
“旧港本就是大明宣慰司,满剌加狼子野心,妄图吞并,望陛下下旨斥责。”
本来想要求兵的,可是汪朝明话到了嘴尖,却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附属国之间的征伐,时常会有。
更何况,在大明放弃了海洋之后的南海地区。
“旧港,是大明的旧港。”
朱祁钰低声呢喃,不过声音也不小,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闻言,汪朝明连忙说道:“正是如此。”
“兴安,旧港可有按时交税金?”
朱祁钰转头看向兴安。
宣慰司除了朝贡,还要定期向朝廷提供黄金,不多,大概也就五十到一百两左右的黄金,有的地方盛产黄金,那就交多一些。
这是正儿八经的征税,不是那种带回款的纳贡。
顿时,兴安有些为难,甚至是汪朝明也浑身紧绷。
朱祁钰其实很简单,交税,那才叫自己的地方,除非是自己免税。
那种不交税,不管理的飞地,有事就嚷嚷着让大明帮忙,真当大明是冤大头?
大朝会刚过没多久,朱祁钰知道,缅甸宣慰司、老挝宣慰司、猛密安抚司、孟定府等,额征金六百两,都已经收了上来,可没见到旧港宣慰司。
或者说,因为下西洋的停止,南海那边,已经很久没交税了。
“陛下,是战事拖累,非是旧港有不臣之心。”
汪朝明当即就直接下跪磕头。
说实在,虽然给大明当狗是很开心的一件事,但那还是当狗,可没有自立来的爽快。
朱祁钰挑起眉毛,笑了一下,道:“旧港,就应该是大明的旧港,而纳税,是每个大明子民应尽的义务。”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汪朝明面前,俯身继续:“区区百两黄金,还不够宝船几轮炮火,朕不在意,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