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酸中带甜,度数不高,浅尝的话,是十分合适的女性酒饮。
朱祁钰自己喝的是白酒,火锅搭配醇厚酱香的白酒,一口酒,一口汤,便是一场味觉的狂欢。
房间内是冒着热气的火锅,其乐融融的气氛让人打开了话匣子。
孙太后也发现,自己的儿媳不一样了,她们有着说不完的话,除了生活上的,还有事业上的。
钱锦鸾和周氏接手制衣坊的事情,孙太后是知道的。
但是,从结婚就待在皇宫中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
宫中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说来说去,也就是花开花落那几件事。
可是,现在听到钱锦鸾说起了棉花,说起制衣坊捐赠灾民棉衣,说起捐助福利院。
这些都让孙太后不由得吃惊。
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得灰蒙蒙的,然后点点雪花落下,孩童的欢呼声响彻天际。
鼓鼓的肚子,微醺的神情。
这是年夜饭之后,每个大人的神情。
所幸客厅里有沙发,孩子的精神饱满,在婢女的看护下在院子里玩。
孙太后和吴太后坐在一起。
“姐姐,不如晚上你也住下,等下咱们一起去听曲,妹妹可是喊来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
吴太后拉着孙太后的手,似乎在朱祁钰不知道的时候,两人的感情也升温了。
因为吴太后的喜好,景仁宫里也搭建了梨园,只不过这梨园和外面的不一样,可以说是室内带天窗的舞台。
“妹妹倒是有心了,不过这还得问问钰儿的意思。”
孙太后目光看向朱祁钰,毕竟,景仁宫和皇宫的相同之处就是,两处都是听朱祁钰的。
自己娘亲叫戏班子来景仁宫这种事,朱祁钰是知道的,并且,他还吩咐了兴安要做好背景调查。
唱戏这种服务业在过年是最赚钱的时候,权贵们赏的多,而且时常还会有花魁趁着这个机会换回良籍。
享受着妻子按揉太阳穴服务的朱祁钰,听到孙太后的话,便笑道:“这里房间还挺多,不知道母后睡不睡的习惯。”
闻言,孙太后笑了笑,说道:“那便谢陛下隆恩了。”
“不客气,喝茶。”
朱祁钰将茶捧到孙太后面前。
他叫吴太后娘亲,已经很牵强了,更不要说让他用这个称呼去叫孙太后。
朱祁钰给孙太后捧茶,自然也要给其他人捧茶,这不是什么尊卑,只不过是茶道礼仪。
更何况,这是他家,可不是在皇宫内。
果然,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娱乐项目,守夜总是需要在聊天中才能持续下去。
除了赌博,梨园这种戏曲歌舞,算是权贵之家的固定节目。
就算不自己看,赚了一年银子的富商,为了酬谢乡民,也会请来戏班子唱连台戏,一唱就是一宿。
喝了几杯茶,夜光也笼罩了整个京城。
今夜注定是不眠夜,街道上的点灯人早早将高挂的红灯笼点亮。
原本应该陷入昏暗的京城,散发出属于繁华的亮光。
朱祁钰等人来到了梨园,沿途有着烛火路灯,就算不提灯笼,也能看清地面。
梨园有着开阔的展台,乐伶已经提前得到消息,早早就来熟悉准备了。
景仁宫有邀,这是在京城谁都不会拒绝的邀请,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朱祁钰的出现,立刻让戏台上的演员为之一静,然后连忙跑下舞台,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朱祁钰挥了挥手,然后手停留在半空中,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人。
微眯了下双眼,朱祁钰继续道:“快开始吧。”
走到中心位置上入座,其余女眷也入座,小桌上已经摆放好了茶水和干品零食。
朱祁钰并不喜欢戏曲,他也听不懂,不过,这应该算是舞台剧,若要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懂一些。
但是,现在他的脑海中,都是方才注意到的身影。
此时,那身影正在舞台上挥舞着长袖,唱出悠长的音腔。
伶人说的就是舞台上的演员,一辈子都是靠这个吃饭。
朱祁钰的记忆中,有一个伶人给了他十分深刻的印象。
深刻到现在看到那小小的身影,他都能知道是她。
李惜儿。
要说景泰名伎,非李惜儿莫属。
不过,伎和妓,其中还是有差别的。
朱祁钰再蠢,也不会纳一个千人可夫的女人。
可是,景帝不知道,后世可以巧妙的切换简单的一个字,就能把一个伶人变成土娼,算是常规操作吧。
现在的李惜儿看样子也不过是七八岁左右,在台上唱的有板有眼,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苦练过的。
这么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对上一个至高无上的帝王,很容易就击中了景帝的心扉。
朱祁钰抬手勾了勾,兴安就弯腰将耳朵靠了过去。
“那个角是不是叫李惜儿?”
朱祁钰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还是让身旁的人听到,不由得,每个人都竖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