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是散州,为吉阳军卫所改制,大致四十余里地外,有河名三亚,便是后世出名的旅游圣地。
绵延的海岸线,若是用小船的话,可以出海的地方极多。
王骥原本接到的命令是驱赶而不是围歼。
在战争议会院,对于如今的状态,也是有所预计。
可是王骥看到现状后,心中充满了不甘。
散出去的斥候冲向了所有可能的海岸线,一旦海边发现人影,立刻向后面发出信号。
琼岛的惨状印刻在每一个明军的心中,胸腔那激荡愤慨需要一个发泄口。
空无一人的海岸,毫无片木的海面,是明军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三亚的风景比后世还要原始,碧蓝的大海,纯洁清澈。
或许苏轼在离开海南时,那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情感,就算是身为进士的王骥也无暇去欣赏大文豪所经历的风景。
手中握着刀柄,来这里,他只想杀人。
范广在收到消息之后,立马就调拨了两艘福船,朝着东西两个方向,分开围着整个琼岛侦查。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传令官的表情,无不透露着仇怨。
在大陆上,还有地方可以逃,可以躲,可是琼岛上,除了那些幸运出逃的人,其他百姓只能默默等死。
就算朝廷的反应再迅速,往来的消息最快也要半个月,再加上商议探讨,调配资源,期间,受苦受难的也只有百姓和反抗者了。
福船虽然巨大,在顺风的情况下,航速是大明之极。
船员密切注视着海面和海岸,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而在岛上,随着明军的出现,给了岛上居民极大的鼓舞,有些地方的反抗力量主动向明军传递情报,逐渐开始开展对于全岛的扫荡。
王骥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有过对于强大海军的渴望。
若是大明的水师足够强,琼岛上的贼子必然不敢如此轻易的叛乱。
陆陆续续能够抓到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叛贼,王骥毫不客气,直接用刑审问。
“安南?缅甸?”
从这些人嘴里撬出的地方不止一处。
“哼,将知情者收押,命人描绘画像,传达朝廷,请命通缉。”
王骥虽然愤怒,但是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报,将军,万州所城发现大股敌军踪迹,正在接敌歼灭。”
传令官声音急切,王骥当即站起,虎目圆瞪,道:“好,有多少人!”
“目测三百有余。”
传令官汇报。
闻言,王骥眯了眯眼,这样的规模,就目前而言,算多,但是,对方会那么蠢?直接集中在一处地方?
“某知道了,下去吧。”
挥了挥手,王骥目光看向舆图,万宁的方向在东边,若是要往安南缅甸逃窜,西边会比较合适。
范广那边也是如此想,正因如此,西边的海域的舰队,由范广亲自领军搜索。
声东击西这种事情,兵法里都写烂了。
王骥又是宿将,必然会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揉了揉额头,像这种报复性的叛乱,对于偌大的大明来说,代价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对当事人是难以忍受的。
难怪当初只要求驱赶,或许朝廷预想到了什么。
目前所知,蒲氏的头目是一个叫蒲兴南的肥猪,在琼岛从事海商活动,并长期纠集海寇,拦截过往商船,不管是公的还是私的,一概都要交过路费。
把持着琼州海峡的航道,那财富可是滚滚而来。
而琼岛上的卫所,在历经仁宣和正统,早就被腐蚀的不像话了。
这次收复,就没见到原本维持琼岛安定的卫所士兵,倒是杀了不少作乱的叛军。
王骥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自己再怎么急也没用。
一日之后,前线传回战报,那三百反贼,斩一百二十余首,剩下的,皆沦为阶下囚。
可是,其中并没有发现千户军官以及蒲氏和胡氏。
最后的希望破灭,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王骥还是一拳砸在桌面上,直接将桌面砸出裂痕。
另一方面,范广那边也传来消息,并无收获。
海面实在是太大,太广了。
除非早有预料,而且还需要有足够的海军,否则在大海上寻敌,以当前的技术来说,差不多是海底捞针了。
“审,给本将审,本将要知道所有贼子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一件不落!”
既然在琼岛做出如此暴行,那么俘虏自然不会被善待。
若是正面打一场,或许能得到尊重,可肆无忌惮的破坏,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现在的军队可不是以前的军队,若是以前,明军也搞过屠杀,会认为这是一种战争手段,可,那是战争!
如今这样,根本谈不上战争,只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那是土匪,是强盗。
华夏有着战争礼的传统,虽然不复春秋时期的高风亮节,但也基本都是讲究大义的。
就算是屠城,那也是经历过正面战场之后,将领让士兵发泄仇恨的一种手段。
王骥发泄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