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目前没有本地的商帮。
毕竟那人坐在高堂之上,京城有一半的商业版图是他的。
这才给了外地商帮一些机会。
陈循看着自己的女儿,现在看来,其实陈凝香便是组织京城本地商帮的最佳人选。
虽然对于以乡土亲缘为纽带的商帮来说,陈凝香是山西人,但当一个代言人足够了。
很多事情,陈循并不好直接接触那些商户。
可是,身为父亲,有着自己的私心,不想让女儿太累。
一番交流之后,陈循让陈凝香下去休息。
京城国宾酒楼。
这是一家新开业不久的酒楼,以菜色多样,品味丰富而受欢迎。
中军府都督同知,为都督之下的辅职,用于分散将军权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钱贵便是如此,其子钱钦和钱钟皆死于土木堡。
不过,他还有一个女儿,便是夷王妃钱氏。
身处的酒楼在西城,钱贵知道,这是圣人的产业。
说起来,钱家随太宗起兵,一路打拼下来,到了钱贵这代,也算是出了个好女儿,可奈何女婿不成器,丢了皇位。
原本已经待在家中引颈受戮的钱贵,那一天没看到刀斧手,似乎一切都和他这位国丈没有关系。
后来,钱氏传信,让他归还侵占的田亩,本就听人劝的钱贵没有迟疑。
自己女儿还是皇后的时候,就替他这个父亲拒绝过多次加封进爵。
现在想想,也是万幸。
喝着酒楼里的精酿,钱贵并没有想着去报仇什么的,要知道,自己的儿子,都死在了土木堡。
要说恨,钱贵更恨朱祁镇。
虽说朝廷没有免去他的职位,但因为钱氏的关系,他现在在五军都督府里到处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做不好,惹来杀身之祸。
酒楼的酒很好喝,是他喝过最好喝的酒,醇而不烈。
不过,他只能独饮,毕竟没什么人喜欢和他扯上关系。
“请问,此处有位置吗?”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着钱贵拱手说道。
钱贵抬眉,看着身边不少空位,现在还没入夜,酒楼冷清了些,不过他就喜欢冷清。
没等钱贵回复,那书生便坐了下来,还自来熟的点了份酒菜。
“这里有人了。”
钱贵不喜道。
“在下还以为没人呢。”
书生恍然大悟,随后笑道:“不过,都坐下了,这顿小生来请。”
见状,钱贵已经知道,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在钱贵看来,现在和他接触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也不再说话,速速将酒杯里的酒水喝完,起身就要离开。
而书生仅仅是看着没有开口,随后摇了摇头,自顾自看向窗外,街道上人影如织。
国戚大多是带俸不管事,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有着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去做其他的事情。
豪商们敲不开有实权的大门,往往就会选择依附在国戚身上。
……
开原城。
刘安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现在满脸都是北风刮过的痕迹。
卢忠的到来,给刘安带来了一份舆图,上面有一处地方画着大大的红圈。
听着卢忠说完,刘安瞪大了眼睛,问道:“当真有铁矿?”
“正是,此番某主要便是去探明位置。”
卢忠大口喝着茶水,在他身后,站着唐兴。
“规模如何?”
刘安追问着,毕竟那地方有些尴尬,那里遍布女真人和朝鲜人,若没有巨大利益,朝廷不会妄动刀兵的。
“遍地都是,随便在地上,就能捡起铁矿。”
卢忠自然是知道这些,现在理论上的国境线就是城池,而那个地方,离朝鲜最近的城池是四郡。
这还是朱瞻基时代,李氏朝鲜刚刚开拓的城池,处于起步阶段。
至于建州女真,名义上是接受朝廷管辖的,所以扯皮的话,这处铁矿,自古以来就是大明的,朝鲜建城没有经过大明的允许,属于违章建筑。
刘安来回走动了几下,铁矿是战略物资,如果是富矿,那么趁着现在大军在开原,往东推一推并不是不行。
先别管怎么熔炼,有这东西,得先占了再说其他的。
顿了一下,刘安猛然看向卢忠,问道:“你怎知那里有铁矿?”
闻言,卢忠回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可以使唤锦衣卫指挥使的,能有谁。
感受到目光,刘安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现在大军暂时抽不开,卢指挥可有计策?”
刘安想了想,上报需要时间,整备需要时间,而且战略转移也需要时间,这么拖着,要是被朝鲜或是女真发现了,那事情就稍微麻烦了一点。
“那里有山匪。”
卢忠淡淡说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先占山为王。
锦衣卫出来,本来就是做这些脏活累活的。
所幸女真不善山林作战,而朝鲜只守着四郡,还无暇顾及。
刘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