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觉开口,黄镐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
这不是什么很难想的事情。
现在的招降和以往不一样,毕竟是对准基层,而非头领。
往觉看向黄镐,要不是自家阿妹天天念叨着,他也不是很想管黄镐的死活。
“最近还是小心一些。”
往觉开口说道,转头看了香卡一眼,道:“不是为了你。”
说完,往觉便离开。
“阿哥。”
香卡喊了一声,不过没有得到回应,想来是和黄镐闹得不愉快了。
“黄大人,阿哥就这死样,你不要在意。”
走到田埂上,香卡对着黄镐说道。
“他是为了我好。”
黄镐笑道。
这倒是让香卡有些吃惊,带着疑惑问道:“阿哥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黄镐摇了摇头,随后问道:“香卡姑娘这是来给某送吃的?”
经过黄镐的提醒,香卡双手提着篮子,将其举高,笑靥如花道:“今天还是多做了些,快来吃吧。”
天空是洗涤心灵的碧蓝,高山流水,黄镐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奈何天下未平,何以家为?
坐在田埂上,享受着美食,黄镐抬头看着天空,身边坐着的姑娘,自己又不是木头,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意。
双方都是不与外姓的宗族观念。
娶异族为妻,对黄镐来说,需要承受中原世俗的目光。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对传统的父母讲自己不想结婚一样,虽然父母说不出什么道理,但还是会斥责你。
“香卡姑娘,想不想去中原看看?”
黄镐吃完,整理好篮子,转头看向香卡问道。
“中原?”
闻言,香卡美眸眨了眨,长睫毛扑闪扑闪的,随后眉眼弯了起来,道:“听说中原人都穿着华服,知礼明理,小娘子都穿着漂亮衣裳,各个都住在砖石搭建的房子里。”
现在的人,基本上很少离开自己居住区域的二十里之外。
对于中原的道听途说,让香卡从美好幻想变成了自卑。
“听说,中原女子只有婚嫁之后才会盘发。”
“听说,那里到处铺着金银。”
声音渐渐变小,香卡沉默了下来。
“没有那么夸张,听的总比不上亲眼去看。”
黄镐看向香卡,扬起嘴角,笑道:“等寨子安稳了,湖广平定了,某或许就要去别的地方,很可能会回京城一趟,到时候,香卡姑娘可愿与某一起?”
香卡抬头看向黄镐,抿着嘴,这算不算是邀请?
对于中原的婚俗,她还是有过了解的,听说中原男女,很多在结婚之前甚至没见过面。
越是深入去想,香卡越觉得脸颊发烫。
不过她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得阿哥同意才行。”
香卡和往觉的父母都死于战乱,相依为命下,香卡自然不可能为了黄镐抛弃她阿哥。
“那是自然。”
黄镐见香卡没有拒绝,笑容更甚,重重点头道。
寨中的日子是分平淡,大家都在农忙,就连那些新来的苗民,也都勤勤恳恳地干活。
和无名寨不一样,薛瑄行走在县镇之中,只是,他不再去找那些土司世官。
朝廷传回的消息十分明确,只争取可以争取的对象,其他者,打压即可。
新上任的县令很快就让县镇逐渐恢复过来,薛瑄以巡抚之职,让各地开始查办违法乱纪之事,为此,他还组织了民勇充当衙役。
刚经过朝廷毒打的官员,在异地不敢起半分心思,对于巡抚的命令,完全接纳,完全实行。
各县衙门外,都张贴了告示,不只是县衙办案,还鼓励百姓举报不法。
薛瑄依照自己沟通过的土司世官,罗列出打压名单,对其身家过往进行彻查,然后公开审理,有重大案件者,则是呈报刑部。
华夏自古对死亡的慎重,就算是巡抚,除非有王命旗牌,否则定人生死这种事,都需要呈报。
正常处死,从判处死刑到斩首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不是什么官老爷一句处斩,就能将犯人押到菜市口处死。
所有的死刑犯都必须经过圣人的朱批,没有朱批,便是私刑。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刑伺候的过程中,罪犯意外死亡,官员顶多被上级申斥几句,不会对其造成什么利害的影响。
土司世官在当地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所以需要薛瑄打开局面,不然,以他为首的官员也不敢轻易出手。
如那化抓,就被族人举报其不法,由薛瑄亲自带队抓拿。
薛瑄曾给过他机会,但是对方并没有珍惜。
和化抓一样的土司有很多,所犯之事,大多是侵占田地与打杀奴仆,欺行霸市这种。
在大明兵锋之下,敢造反的土司世官早就造反了,剩下的或是墙头草,或是真心依附于朝廷的,也或是有贼心没贼胆的。
薛瑄从中做出区分,在王骥大军为困苗军的前提下,他才敢如此做。
每天衙门外都围着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