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制看了一天的凌迟,有的生员直接精神崩溃。
厂卫在京城不断张贴告示,并高唱胡濙等人的罪刑,举报者给予赏赐。
胡濙七十高龄了,还有三个弟弟,不过不在京城。
南直隶,江苏武进。
胡氏宗祠被烧毁推倒,厂卫四处抓拿胡氏一族,甚至祖坟都直接被挖出来。
或许胡濙也没想到,当今的圣人如此残暴。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一次,天下人似乎感受到了太祖遗蕴。
在某些人眼里,朱祁钰就如同发疯了一般,对于胡氏一族,就算是蚯蚓,也要挖出来,竖着切开。
但让某些人庆幸的是,圣人没有和太宗一样,搞什么十族。
张輗已经分家,但其弟弟张軏被召了回来,虽然免死,但是被削为白丁。
至于张輗家,英国公府也不敢求情,只能看着其一家子被送到刑场。
诏狱之中,生员原本是哭爹喊娘的,但是看到厂卫记下了其爹娘,一族中,有成官当吏的,皆被一撸到底,主要挑唆者,胡钦一家,也被游街之后砍首。
与此同时,西城也发挥出了舆论攻势,长期相处的邻里关系,发展出的下线,在闲聊之中,胡氏一族以天下大乱要挟圣人,丝毫不顾大明天下安宁。
责任在胡濙等人一方,圣人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听说了吗?胡濙老贼等人,是因为不想让平头百姓有出头之日,所以才悍然造反。”
“这么说?”
“就是那学校,咱们平头百姓连纸都买不起,但是学校免费提供,让孩子读书,这叫什么来着?对,有教无类,侵犯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对圣人不利。”
“嘶~为啥如此?”
“因为他们觉得,我们就像牛羊,就该被他们管着!”
类似的言论在京城不断发酵,随后在商户的传播下,向四处发散。
胡濙?不!秦桧!
当初没有参与东华门哭谏的生员,有的也义愤填膺了起来,但有的,也会流露出同情。
同情归同情,他们也不敢乱说,现在和叛党沾在一块,那不是屎,也是屎了。
在清晨寒风中,宫廷卫士,大汉将军也少了许多。
奉天殿前的广场,寒风吹过,地面一尘不染,吹拂在拱桥下的水面,波光粼粼。
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西宫,以泪洗面的周氏,如今已经拿到了册封圣旨,现在是太妃了。
一旁是夷戾王的王妃,钱氏。
朱见深穿着白色孝服,头上绑着白带子,在周氏身边,脆生生带着鼻音道:“姨娘,不哭了~”
“他们怎敢如此!怎能如此!”
周太妃忍不住,伸手抱住朱见深,声嘶力竭道。
“见深,以后要叫母妃了。”
钱氏走来,摸了摸朱见深的头,心疼说道:“妾身听宫人说了,夷王在他们眼中,也算不上什么东西。”
无奈摇了摇头,那场造反,是以扶所谓太子朱见深而反。
但是眼前披麻戴孝的小孩儿,又怎有那种心思。
再说了,朱见深对叔叔的感情,比对亲生父亲的感情还要深。
“太妃也放宽心,陛下明察,不会怀疑见深的。”
听着钱王妃的安慰,周太妃咬着唇,双眼泛红看着对方。
现在宫里能说话的,也就这位前钱皇后了。
什么勾心斗角,在这里,已经消失。
“你说妾要如何做?今日能以深儿为由,明日又再行反事,他们这是要深儿的命啊!”
周太妃咬着牙,对于那些人是恨之入骨。
“陛下驾到嗷~”
一声嘹亮的嗓门,打破了宫廷外表的宁静。
朱祁钰所过之处,宫人纷纷下跪行礼。
到了西宫,也叫西苑,曾经朱棣的燕王府,后来改造被围在皇宫之内。
这里,也是景帝暴毙的地方。
现在还没有名字,到了嘉靖,才为这里取名万寿宫,所谓万寿无疆。
走到主殿大堂,周太妃带着朱见深和钱王妃于门前迎驾。
看着朱见深撅着嘴,眼眶泛红,应当是哭过。
其他两女也大差不差,一身素服,面容憔悴带着忧愁。
“见深?哭鼻子了?”
朱祁钰扬起和煦的微笑,对着朱见深张开手臂。
见状,朱见深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整个人就挂在朱祁钰上面。
“没有,是姨娘哭了,见深才没哭。”
趴在朱祁钰的肩膀上,朱见深翁翁说道。
穿着棉袄,整个人都肥嘟嘟的,朱祁钰拍了拍朱见深的屁股,说道:“那见深可真厉害,都会安慰人了。”
“嗯~”
朱见深抽了抽鼻子说道。
年纪还小的他,当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
抱着朱见深,朱祁钰来到两女面前,说道:“进去坐吧。”
进入大堂朱祁钰才发现,这里没有暖炉,于是让宫人去准备了一下。
“这里没有暖炉,倒是朕疏忽了,没有冻着吧?”
朱祁钰问朱见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