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朱祁钰回道:“当然,朕只是外行,需要你们太医御医群策群力,董院使觉得多久能给朕一个章程。”
皇帝领导人就是这样,一个决定下来,自然是
至少现在,董宿没有理由不答应。
科举制度的好处就摆在他面前,不管是身为院使还是医者,他都愿意去推动这件事。
当然了,朱祁钰这里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
这就不用多说了。
“回陛下,兹事体大,给臣十天时间,与诸医论个章程,再呈奏陛下。”
董宿躬身说道。
“好了,医学院事情就这样,但朕还有一事,请教董院使。”
朱祁钰走回桌后,坐下来问道:“御医对皇室,是否只开太平方?”
闻言,董宿愣了一下,虽然叹了口气,说道:“陛下知道,想必也不用臣多说了。”
太平方,便是尽量不用猛药,决不能有任何风险,这种方子,用于养生可以说是极好,但是治病,就不好说了,可能管用,但是见效特别慢,甚至可能完全不管用。
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如高启智一样,治不好,便砍头。
就算民间的中医世家名声多么响亮,成了御医,也会开始束手束脚,毕竟在民间医死人告到衙门里,让同行鉴定,同行也会顾虑,就算不妥,七分最多说三分。
声望铸就了根基,根基让民间医生敢开药,用猛药,所以千百年来就流传下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却有奇效的药方。
但是这对于朱祁钰来说,很矛盾。
董宿是院使,给皇帝看病,除了御医,在场的就是他和内官。
当前情况便是这样,董宿可能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
而且,医学的圈子就这么大,很难指望他们能够客观公正。
除非将圈子扩大,有更多的人加入,情况才能得到有效解决。
“这可不是医者所该做的事情。”
朱祁钰在抱怨。
“人命关天,更何况是自己的命。”
董宿说道。
“那便是无解之局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说道。
对此,董宿没有回答,因为这本就是死结。
“罢了,今天与董院使交谈,朕受益匪浅,但是朕依旧认为,久病之人乃医者天职,需有高尚品质,定不能凭借医术害人,无论是任何目的。”
起身走到门口,朱祁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董宿,扬起嘴角笑道。
“臣,深以为然,谨听陛下教诲。”
董宿怔了一怔,随后躬身说道。
“董院使能如此言,朕心甚慰。”
说完,朱祁钰便走出房门,而董宿将朱祁钰送到太医院门口,带着院判、御医,齐躬身道:“臣,恭送陛下。”
而朱祁钰只是挥了挥手,头也没回就坐上马车。
在厂卫和锦衣卫的层层包围之下,离开太医院。
看着远去的车马,直到看不到影子,董宿才回头对着院判和御医说道:“本院使有事宣布,各位请移步。”
他对圣人许下的时间并不长,也所幸要是内廷没什么事,御医也不忙,所以得加紧准备起来。
大明有完善的科举体系,能够借鉴的地方很多。
御医们得到消息,有喜有忧。
这个,朱祁钰并不关心,马车行驶在路上,能看到人流开始增多。
随着赏赐下来,京城也放开了戒严。
宣读圣旨的太监登上了各家的大门,早已经收到消息的人,下朝回家就沐浴更衣,焚香祭拜,等候着圣旨的降临。
报喜就是这样,都是提前通知,香案、官服都准备齐毕,不可能说突然接到圣旨,然后整个府院都慌慌张张的,这不成体统。
当然,抄家的不算。
领了圣旨,那就得供在香案上祭拜,没见过被抄家还祭拜圣旨的。
朱祁钰回到王府,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
这是李狗蛋第二次来到郕王府,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的时候。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礼官跟他说了很多规矩。
比如步伐迈多大,离圣人多远之后下跪,下跪要怎么做,说什么,这些都会由礼官教授告知,避免在圣前失礼。
身上穿着是崭新的军服,礼官特意给李狗蛋准备的。
当朱祁钰进入王府,便有人向其通报。
到了大堂,朱祁钰便将李狗蛋宣了进来。
看着李狗蛋迈着僵硬的步伐,低头似乎在数步数,然后偷偷把握着距离,最后下跪高呼:“卑职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朱祁钰一手撑着脸颊说道。
“谢陛下。”
李狗蛋闻言,僵直着起身,依旧低着头。
“朕记得,你曾参与神武卫考核。”
这并不是朱祁钰记忆力好,而是有人会将李狗蛋的一切呈递给他。
但是这话在李狗蛋耳中就不一样了,圣人记得自己,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回,回陛下,卑职没考过。”
可是转念一想,李狗蛋就觉得羞愧,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