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最多给的,只是卫生上的指导。
其他的,还是要看郎中们的操作。
给神武卫们上营养,强体魄,为的就是让他们受伤的时候,可以熬过去。
城外响起的号角声似乎催促着朱祁钰。
秋风微凉,天上浓厚的云彩,时不时会遮挡住太阳。
不多时,薄薄的乌云便盖住了天空,而瓦剌联军,也恰逢其会的出现在视野之中。
“天助我也!”
也先觉得秋风凉爽,下雨,那是更好。
瓦剌有火器吗?
有,在土木堡,他们抢了很多。
但是火药的保存需要一定的条件,而这个条件,是目前游牧民族所不具备的。
当滴滴答答的雨水落下,也先自然感受到了长生天的恩赐。
尽管瓦剌联军肉眼可见的睡眠不足。
一晚上的心惊胆战,被落下的雨滴刺激清凉,瞬间人就清醒了些许。
有着华盖的遮挡,朱祁钰把手伸出,一滴滴水滴逐渐变快,随后一身风吹来,那持华盖的锦衣卫差点没拿稳。
城头的火炮有遮雨棚,箭楼的火炮也能用,所以,朱祁钰并不是很担心。
在瓦剌联军与明军之间,有一座小土城,原本的居民已经被撤离。
“全军出击!”
也先握着鞭子,指向德胜门。
最前排的盾兵列阵,开始向前推进。
这些盾牌,明军很熟悉,出自于大明。
火器不能用,但是三十万大军所缴获的冷兵器,足够喂饱瓦剌联军了。
步战的后面是弓箭手,再之后,才是不动的骑兵。
而在瓦剌人接近土城的时候,那矗立的京观就格外刺眼。
人头上空洞的双眼,似乎盯着缓缓而来的人。
这时,也先看到,明军的骑兵动了,在朝着侧翼移动。
很明显,骑兵的目标就是弓箭手。
见状,也先也下达了指示,瓦剌的骑兵也随之动了起来。
战场就是这样,将领的指挥需要面对千变万化的战局。
由平章卯那孩率领的千骑跑动了起来,目标是相反的方向,你来冲我,那我就冲你,俗称换家。
朱祁镇被抬着,经过土城,看到那京观,胃液开始翻滚,泛起了恶心。
龙旗大纛被雨水淋湿,粘在旗杆上,不再飘扬。
明军的骑兵开始加速,马蹄踏在雨水汇集的小水洼,溅起水墙屏障。
站在城头的朱祁钰,第一次观察战阵对抗,看着下方一个个小点点,就像电脑屏幕里被鼠标圈中的单位,不断进行着调整。
场面比隔着屏幕要壮观多了。
旗官背着小旗不断穿梭,拼命传递着来自将领的命令。
明军的骑兵先动,队伍整齐,马身尽量贴合,犹如一堵由骑兵构筑的方阵,开始做出变化,渐渐变成了箭头。
范广领军,带领着骑兵开始向侧面行进。
目光不断在估算着距离,用身体去感受风向。
另一边,平章卯那孩也是如此,战争不是儿戏,这就是将领存在的意义。
当看到瓦剌的骑兵进入了位置,范广抬手,整个骑兵队伍开始减速。
城头上的炮口喷出了剧烈的火焰。
“这么远的距离,明军是疯了?”
也先先是嘲笑,随后他看到了细密的黑点砸入骑兵之中。
沉重的铁球直接将马匹撞了个稀碎,随后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撞向下一个受害者。
顷刻间,瓦剌的铁骑中就掀起鲜艳的红花。
没有多想,也先的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士气会崩盘!
他看向了明军骑兵的方向,初略估计,有三千骑。
只要咬住他们,自己就能避免被炮击,顺势还能切入敌方侧翼!
想法一旦诞生,也先就觉得天高海阔!
瓦剌的勇士,出生就在马背上!
“草原的雄鹰,随本太师出击!”
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也先高呼着,随后万骑踏地,犹如利箭一般从队列中冲出。
范广猛然转头,看着洪水般的马首扑面而来。
拉住缰绳,范广大喊道:“转向!”
现在后队变前队已经来不及了,只要马蹄的速度提起来,到自己跟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迂回!
范广不由得扬起嘴角,果然玩战术的人,心都是脏的。
身为农耕文明,看天象,是极为擅长的事情。
无论是二十四节气,也或是各种顺口溜,犹如刻在农家孩子的骨子里一般。
看到明军铁器掉转马头,也先呼哈着,亲率万骑冲锋,势必要把气势给打出来。
人一上万,无边无际,更何况是骑兵。
站在城头的朱祁钰,看着奔袭的骑兵,不由得握紧拳头。
在明军骑兵的身后,犹如条凶恶的巨蟒,张着满是獠牙的大嘴,随着身体的动作,大地都在颤抖。
范广驾马狂奔,身边不断能听到箭矢飞掠的风声。
“明军没有开炮!果然害怕误伤!”
也先放下了一开始的警惕,双手放开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