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修剪的戎装,贴身而带有朝气。
胸前的护心镜也被擦的铮亮。
接到命令之后,亲卫们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别上长刀,手握红缨长枪,列队踏步至王府之外。
随后各班长分发任务,把守王府各个大门,三步一人值守。
文渊阁。
大学士和尚书令在此等候。
当接到兴安回报,称,郕王不来。
所有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身为文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注重血统。
圣人和蛮夷混血,那是杂种,是对血脉的玷污。
“岳谦呢?”
胡濙沉声问道。
“回大宗伯,岳谦在郕王府汇报。”
兴安回答道。
闻言,胡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是站在朱祁镇一边的,但是现在,他能感受到,浑身犹如被针刺一般。
“太后如何说?”
王直来到兴安面前,问道。
“全凭郕王殿下作主。”
兴安微微低头道。
没办法,出现这种事,已经击穿了保守势力的底线。
“于尚书,你怎么看?”
王直回头问向于谦。
从兵部到内阁,这位兵部尚书,暂令五军都督的文臣都没有说话。
“全凭殿下作主。”
面对王直的问询,于谦冷然道。
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而王直会问于谦,也表明了态度。
“那,胡尚书以为如何。”
王直再转身,面向胡濙。
“老朽老了,是该告老还乡了。”
胡濙仰天长叹,大势已去,这事情,包不住了。
“去王府?”
这次,王直犹如对着空气发问。
“同去!”
周忱回应了他。
然后是各部侍郎。
这已经事关大明生死存亡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而就在这时,于谦冷着脸,直接扔出了一张白纸,说道:“联名吧。”
于谦不会让一些偷奸耍滑之人钻漏洞,该有的,必须有,要死的话,那就一起死。
郕王殿下不裹挟群臣,那就让他这个权臣来做!
白纸从半空飘落在地上,文渊阁中静得只有呼吸声。
从来就没人想过联名劝进,毕竟那就证据确凿,到时候翻供都不好翻供。
陈循上前,将纸捡了起来,说道:“纸张估计不够,取绢布吧,不容易坏。”
于谦都开始了,陈循自然没有落后。
随后,他的目光扫视众人,都别想骑墙!
六部之中,有两部坚决表了态,而六部之外,那些大学士就阁臣就没那么重要了。
刑部尚书金濂走出来,问道:“我等前去,还不够?”
于谦抬眉看向金濂,问道:“够吗?”
多威风,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足够请郕王殿下了,若此以往,那内阁难不成要凌驾于皇帝之上了?
金濂被于谦这么一看,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某非逾越之意,但是如今这番情况,还需郕王殿下主持大局。”
“所以,我们去就够了?”
于谦不屑反问,金濂就直接弱了下去。
“还是先禀报太后,再做定夺。”
胡濙见局面僵持,感觉似乎还有些机会。
“大明何时让后宫干政了?”
于谦一句话就把胡濙堵了回去。
要知道,当初汉王叛乱,这于谦可是将汉王骂得抬不起头来。
跟于谦相比,内阁其他人就太弱了。
“来人,取笔。”
王直观望之后,也下定了决心。
而陈循却抢先一步,说道:“某便当仁不让,为第一了。”
说着,就从黄门那边拿过绢布,摊在桌面上提笔便签下自己的名字。
郕王殿下志向高远,陈循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为人豪爽的他,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随后,绢布传给了王直,再从王直传到周忱。
这个时候,胡濙不签也不行了。
直到轮到于谦,他看着绢布,用手郑重抹平,然后再提笔,一笔一划在上面描绘自己的名字。
六部之后,就是大学士,然后是各部左侍郎,依次顺延下去。
很快,整个内阁,乃至六部的大臣占满了整块绢布。
于谦摊开绢布,上面还有些许的墨渍,但也正在干涸。
“走,上郕王府。”
将绢布小心翼翼收好,捧在手上,于谦长呼一口气后说道。
众大臣于午门外集合,红的,紫的,蓝的,各种长袍从四面汇聚而来。
而五军都督府那边,石亨召集在京的各大都督,举目四望,问道:“范广呢?”
“回右都督,范都督在郕王府。”
一人躬身回复道。
“好家伙,动作倒是利落,你们也都知道了,如今那群文臣,要劝进了,咱们也不能落下,殿下上位,天命所归,谁赞成,谁反对。”
石亨冷视着所有人,郕王殿下上位,符合他们这群武将的利益,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