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没有什么意外,枪管外壁开裂。
浇筑说到底还是比不上锻造的精细。
“吴老,不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之前孤便说过,将你的手艺传下去,难不成你瞧不起孤的亲卫?”
看着愁容满面的吴老头,朱祁钰调侃了一句。
“哪成啊,只不过小老儿想得太过简单了,若是铸造能成,那殿下的亲卫就能早日适应新火器了。”
大家都是郕王的人,自然会想着郕王的好。
这就是亲信,一群心甘情愿跟在自己身边吃肉的人。
吴老头便是其中之一。
“庄子有云:等风来,借风势,乘风起;吴老,有些事情,急不得。”
“害~小老儿没学过什么庄子狗子的,但是,殿下,小老头听这街头巷尾都有流言,”吴老头本要夺口而出,下一刻警惕的盯着于谦和陈循,道:“风紧扯呼?”
“扯呼个头?别瞎看话本,大字不识一斗,真不知道你怎么看话本的。”
原来吴老头心急是因为流言蜚语,朱祁钰也没什么好说的,再勉励了一下各位工匠,才准备将两个进大观园的老头带离。
不得不说,这院子里到处都是新意。
陈循和于谦放慢了脚步,在一片连排的双层房屋前停下。
此时,这些房屋外面被竹子搭成的架子包围,内里和房檐下可见一根根木棍顶着一层的天花板。
这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建筑风格,不是木制,也不是夯土结构。
脚步不由自主向宿舍的方向靠近,但没走几步,就被亲卫拦了下来。
“几位大人,殿下在那边。”
很明显,没有朱祁钰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更何况是于谦和陈循这两位不眼熟的人呢。
“老夫兵部尚书于谦,你不认识老夫了?”
这些亲卫都是于谦带来的,按理说,不应该不认识。
“大人,殿下在那边,还请不要随意走动。”
亲卫脸上不苟言笑,却给人一种十分威武的感觉。
于谦也想明白了,现在这些亲卫,都只认一个王,甚至可能连皇帝都不认。
这时,于谦想到了石亨,这一位也是重量级,私役军士,也聚集了不少亲卫,但有一点不同,眼前的亲王,于谦觉得,他们能为郕王殿下去死,这是石亨的亲卫做不到的。
想了一下,于谦又说道:“老夫如今暂代五军都督,总理天下兵马,换句话说,你也在老夫管辖之内。”
“大人,殿下在那边,请不要随意走动。”
对方依旧一个表情,语言平淡无喜悲。
啪啪啪,于谦的身后传来鼓掌声,随后他就听到,“没想到,堂堂于谦,也会以官压人,有趣。”
于谦老脸一红,转身看向郕王朱祁钰,问道:“臣想去那里看看,还望殿下准许。”
一旁的陈循自然都没什么好说的,于谦这位代理大都督说话都没用,自己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又能说什么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七日之后,这宿舍才是完整的。”
朱祁钰看向已经灌上水泥的宿舍,确切来说,一层已经差不多干了,主要还是二层才刚铺好底和顶,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炎热的天气,一楼每天都要泼洒些水养护,因为是自己住的地方,所以亲卫们都很上心。
“七日之后?”
于谦皱眉狐疑,但郕王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问了一句:“殿下,那能跟臣说说,那是何物?”
“何物?不就是联排宿舍嘛,e,就是一群人住的地方。”
朱祁钰怕于谦听不懂,还解释了一下。
闻言,于谦真正意识到,郕王殿下真的是认为自己的眼界有限,但他却反驳不了。
拿什么反驳?自己只是一个兵部尚书,也不会调配火药,更不会炼钢,难不成就能知道建筑工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郕王殿下懂得东西也太多了一些。
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
“等风来,借风势,乘风起;殿下是一直在蛰伏,之前也是在消遣老夫?”
于谦感觉胸口有口气,却撒不出来。
什么狗屁的做梦,假的,都是假的!
“消遣?不不不,于尚书,孤看重你,而且认可你,才让你看这些,毕竟一切都要向前看,再者,孤也不是当初被夺俸的少年了。”
朱祁钰脸上带着笑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别人越来越紧迫,但是他却越来越放松。
没有人比他更懂京城保卫战了。
虽然自己只改变了一小部分,但是大多数,他都顺着潮流而动,不就为了京城保卫战顺利开始吗?
于谦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但是听到郕王很认真的说看重和认可自己,那股气也消散了许多,然后他就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愧对于郕王殿下了。
通过贬低对方来体现自身价值的情感操纵手段,那只是低级的手段,贬低的时候,还要表现出自己对于对方的重视,那才叫高级。
蛛网已经布下,剩下的,朱祁钰只需要拿着直钩等鱼。
陈循旁听,皱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