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下,也先驻军大营。
此处距离大同已经有百多公里远。
舟途劳顿让大明皇帝感到疲惫。
这可不是他御驾亲征时坐在步辇上悠哉快活。
现在朱祁镇住在一个大帐篷里,每天都能吃烧烤。
一路上,这位年轻的皇帝苦思不得其解,大明怎么会败了?
将骄兵惰,是他给大同守将的理由,但也不过是一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
北伐、再下西洋、再征交趾,这并没有哪里不对呀。
难不成是天命?
思绪万千,帐篷的垂帘被掀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我的皇帝陛下,臣看您来了。”
青年正是朱祁镇的看护人,伯颜帖木儿。
虽然是也先的弟弟,但是他对大明很是向往,所以就算朱祁镇被俘虏了,他对这位大明皇帝还是很尊重。
这也是朱祁镇洋洋得意的地方,在朱祁镇看来,地方太师之弟对自己恭敬,不就是他的个人魅力吗?
不像那也先,整天对自己冷嘲热讽的。
“可有京师消息?”
朱祁钰心里这么想,但是行为上却显得唯唯诺诺。
说来,帖木儿对朱祁镇还是有些失望的,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大明皇帝陛下。
“还未有消息,我的皇帝陛下,或许是那使臣还在路上。”
帖木儿微微躬身,随后让出位置,从垂帘后走出一个个草原美女,手里还捧着各种肉食。
“我的皇帝陛下,这是嫩羊的肩颈肉,臣听说您胃口不好,特意让大厨烤炙。”
但是朱祁镇没有听帖木儿的话,双眼盯着那一个个草原美女,毕竟,他禁欲太久了。
身为皇帝,他每晚都能临幸后妃,有意的话,宫女也不在话下。
这些草原女虽然皮肤是差了一些,但是五官立体,在千挑万选之下,身材也还算匀称。
帖木儿皱了下眉,随后就让美女将盘食放在矮桌上出去。
见状,朱祁镇只能暗自叹息。
烤炙的羊肉再美味,又怎能比得上宫中的御膳呢?
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帖木儿也入座。
“臣问过太师,待到十月,便送皇帝陛下回京,只是在此之前,就只能让皇帝陛下受累了。”
帖木儿开口说出了他问到的情报,只见朱祁镇还是意兴阑珊。
“朕尚不知京中是何情况,心忧甚之。”
朱祁镇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当俘虏,也无法想象,朝廷没有了他这个皇帝之后会怎么办?
所以他才让刘安替自己送信,这大明,少了他这个皇帝可不行!
帖木儿不知道怎么回朱祁镇的话,至少,他不可能私自做决定将朱祁镇给送回去。
“我的皇帝陛下,使者如今应已入京,迟了些或是准备财物给耽搁了,”帖木儿安慰着朱祁镇,伸手拿起酒壶就说道:“臣得些许美酒,与我的皇帝陛下共饮。”
瓦剌可不会酿酒,而这些酒是从哪里来的,想想都知道。
看到酒壶,朱祁镇想起了史书上那些落魄的诗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朕便与你一醉方休,已解千愁。”
说着,就拿起酒杯,豪迈地仰头,一饮而尽。
“好,好,我的皇帝陛下海量,豪迈之情让臣佩服万分,臣共饮。”
帖木儿举着酒杯,跟朱祁镇一样,一饮而尽,随后杯口向下,示意自己没有保留。
大帐外,一个留着络腮胡子,面容粗狂,体态魁梧的男人驻足在外,眼角看了大帐垂帘一眼。
“哼!”
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大帐外的守卫见人,便下跪,喊道:“太…”
下一个字没出口,就被那人制止,随后那人转身离去。
此人便是绰罗斯·也先,淮王大头目,瓦剌太师。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大明的皇帝,就是一个草包,要不是那喜宁说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把朱祁镇给嘎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虑,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想嘎了这庸人,只不过当时正好有大雷劈死了自己的马,所以他才觉得时机不对。
经过一路的观察,他也知道这朱祁镇传回去的书信,看得他自己都想笑。
也正是朱祁镇能让也先源源不断从大明那边讨要财物,也先才让帖木儿去照顾朱祁镇,不然早就不断羞辱这位尊贵的大明皇帝了。
听闻宋朝时有牵羊礼,他早就想试试了。
回到自己的大帐,也先的面前,正是方才刚送吃食入朱祁镇行帐的女人。
“如何?那大明皇帝?”
也先坐下来,用到割下烤的六七分熟的羊腿问道。
“回太师,那人看奴的眼光,犹如那草原上的饿狼。”
为首的女人跪下,头贴在地面上回答。
“我大元也曾入主中原,末代帝王皆贪图享乐,我看,那大明皇帝也不过如此,下去吧。”
也先虽然只是太师,但是他有着更大的抱负,不会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
自己一个人切着羊腿,自己倒酒独饮,许久之后,也先微醺,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