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殿下所言何意?”胡濙问道。
侍郎支支吾吾着,抬眉为难的看向郕王殿下。
“笨蛋,傻货,大概是缺乏教养的混蛋的意思。”
朱祁钰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指说道。
“殿,殿下为何口出粗鄙之语。”
胡濙听到本人解释,双手都在颤抖,骂人是一回事,用蛮语骂人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
朱祁钰很无所谓道:“你可以去跟太后告状啊~”
胡濙气短,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
“殿下不怕如此失了民心吗?”
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胡濙咬着牙说道。
“孤要民心何用?”
朱祁钰好奇问道:“孤只是监国,如今圣驾在欣赏塞北风光,内宫尚有太子,嘶~胡尚书,你莫要蛊惑本王。”
直吸一口凉气,朱祁钰瞪大眼睛,装作不可思议,指着胡濙说道。
噗~
忍受不住如此羞辱,胡濙口吐一丝鲜血。
左右的人立马上前搀扶,惊慌失措喊着“大宗伯”“胡尚书”。
“怎么了这是!”
朱祁钰猛然站起身,走到胡濙身边,但却没伸手搀扶,嘴里说道:“这可咋整,快喊太医,可别死在这里了。”
随着朱祁钰大喊,小太监立马退出殿外。
胡濙一手捂着胸口,双眼圆瞪看着朱祁钰。
“啧,不会是死不瞑目吧?”
朱祁钰歪着头看着被人搀扶着的胡濙,手还在他眼前摆了摆。
“殿下,莫要再逼了。”
看不下去的王直走到朱祁钰身边,低声道。
“孤逼谁?逼他?”
朱祁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向胡濙,道:“王尚书,你可别毁谤孤,孤与胡尚书无冤无仇,干嘛要逼他?”
“懂了,官官相护,欺负我一个小小的亲王。”
“殿下!”
闻言,王直也是急了。
“唯有册立太子,殿下方可有机会!”
再次压低了声音,王直觉得朱祁钰可能是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但这事情不好明说。
朱祁钰突然神情严肃,面沉如水,道:“孤要什么机会?”。
见状,王直也知道朱祁钰懂了,或许,他一直都懂,只是根本不在乎而已。
“大明需要长君!”
王直选择明说,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京师危矣。
“殿下难道就丝毫不为大明天下着想吗?”
朱祁钰真的让王直有些害怕了,感觉对方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管,最重要的是没有丝毫的权欲。
这才是其他人所看不懂的原因。
“孤问尚书,京城可否守住?”
朱祁钰冷冷看了王直一眼,问道。
“难不成殿下觉得,京城守不住?”
王直没想到朱祁钰这么没有信心,但是就算没有信心,难道就没想过南渡吗?
随后他沉思了下来,逐渐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
“但若无此权宜之计,太后那边也…”
对的,郕王殿下不是没信心,而是太有信心了,所以才看不惯这种权宜之计。
大臣们不知道一个太子,还不是未来皇帝的亲子,这会产生多大的矛盾吗?
当然知道,只不过这是文臣和太后之间的默契,当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稍微委屈一下郕王。
“对,但那是你们的事。”
被朱祁钰这么看一眼,王直浑身一震。
这还是他第二次和郕王交流,感觉郕王身上的气势更加浑厚了。
“臣,知罪。”
王直垂首,犹如面对帝王的臣子,古云: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以定大计。
不久后,太医就过来给胡濙把门,说是气急攻心,需要调养。
“老,老夫无碍。”
胡濙强撑着说道,他还要主持册立太子的大事,现在还不能倒下。
“你们都听到了,胡尚书无碍,散了吧。”
听到朱祁钰的声音,胡濙吐血的冲动再次升起。
“殿下,可是…”
太医不知道事情经过,吃惊看着郕王殿下。
“真麻烦,那便让胡尚书休沐几日吧。”
朱祁钰摊了摊手实属无奈。
当胡尚书气急攻心的消息传到慈宁宫,孙太后大惊。
“什么?情况如何?”
胡濙现在可以说是和孙太后一条船上,可不能出事了。
“回禀太后,太医说大宗伯气急攻心,仅需调养时日便可。”金英低着头回道。
“气急攻心?”
孙太后皱眉,问道:“所为何事?”
闻言,金英就将收集来的信息报与太后,特别是郕王倭言骂尚书,更是说的十分详细。
“岂有此理!荒唐!太荒唐了!”
孙太后不敢相信,区区一个朱祁钰,竟然敢当着一个托孤元老的面骂人,而且还是用蛮夷的语言。
金英倒是不敢附和,不过孙太后的贴身侍女倒是机灵,上前轻轻拍打着孙太后的后背,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