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喜欢犯贱。
一定要刀架到脖子上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看着周忱跪地求饶,于谦也是于心不忍。
几个工匠而已,小肚鸡肠的恶心一个监国,也不知道那背后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看上去,郕王并不打算追究,只是安慰了一下周忱。
在周忱千感万谢之下才放其离开。
“你看,他还得谢谢咱。”
朱祁钰笑着对于谦说道。
可不是嘛,拿人全家威胁,还真是谢谢了。
“殿下,某悟了!”
卢忠恍然大悟,捶手突然开口。
“别悟了,该干啥干啥去。”
塞给卢忠一条鱼之后,朱祁钰就将卢忠遣了回去。
“殿下,不日臣便动身亲自监察运粮之事,还请殿下做事多些分寸。”
于谦自己拿了一串鱼,扒拉着鱼刺说道。
“运粮?通州?”
朱祁钰恍然大悟,连忙喊道:“卢忠,回来!”
刚要上马的卢忠就抬着一条腿,然后放了下来,屁颠屁颠跑了回来。
“卢忠啊,这兴安呢,去王振老家抄家了,你锦衣卫不能无所事事,孤看,你便跟于谦一起去通州吧。”
朱祁钰拍着卢忠的肩膀说道。
“末将领命!”
对于郕王的命令,卢忠自然不会怠慢,更何况听到兴安抄王振家的例子,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殿下是怕通州那边有异?”
于谦立马品出了郕王的意思,直接开口问道。
“瓦剌大致十月临城,京师需要防范,四周百姓需要收拢,而且还在广泛募兵,粮运,不容有失。”
朱祁钰所说的事情,于谦也都清楚,正是因此,他才决定亲自监察。
“殿下,深谋远虑,但臣有一要求,这锦衣卫无臣命令,不得自作主张。”
相互理解,沟通就很顺畅,于谦的提议,朱祁钰自然没有反对。
“工匠一事是小,但运粮一事是大,于尚书,孤知道你没有妇人之仁,但行事莫要太多顾虑,孤这监国,也有几分权力,凡阻碍者,立斩不赦。”
“臣领命!”
于谦起身躬身道。
“记住,无论是谁,都不能妨碍通州之粮入京,无论是谁!”
朱祁钰眯着眼说道。
他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当过皇帝的灵魂就曾说过,身为皇帝,牵扯太多的利益,一举一动都被掣肘。
正好,他不是皇帝。
此时的皇帝应该威宁海子享受草原风光呢!
闻言,于谦更加慎重。
运粮,无论是出人还是出船,朝廷都会给银两作为交换,但这也只是政策,真正实施起来,难免有人习惯性刮上一层。
在朱祁钰的记忆中,这些事,应该是下个月才开始,那时,他已经是皇帝了,不过进程加快也不是什么坏事。
喜怒无常的朱祁钰,于谦很快就习惯了下来,吃完一条鱼之后,他就拍拍屁股走人。
将鱼吃完,又要开始塑砖胎了。
一整个白天,朱祁钰都在和准亲卫们一起劳动,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即将入夜的时候,城门也将要关闭,吊桥升起前,会有官吏敲着锣警示众人。
安排完当值的人手,朱祁钰就准备带着两老头离开了。
“做甚哩?老头子才不走。”
吴老头现在身心都在高炉上说什么也不走。
李老头见状就对朱祁钰说道:“殿下,小老儿也留下来,给这夯货作个伴。”
执拗不过老人家,朱祁钰只能说道:“那你们务必小心,这城外可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
“怕甚,老头子硬朗着,敢有贼人盯上,定让其有来无回。”
吴老头吹胡子瞪眼的,那高炉可是他的小心肝小宝贝,谁来跟谁急。
点了点头,朱祁钰对准亲卫说道:“你们务必警惕,万事以老人为重。”
得令的准亲卫们立定齐声:“是!殿下。”
依照三日一朝的惯例,明天依旧有空,朱祁钰本来也想留下来的,但是身份的敏感,那两老头死活不同意,也只能作罢。
回到王府,朱祁钰没有进去,而是拐了个弯进了邻居院子。
此时庭院已经堆积着几座小山废料。
徐老头耳边夹着炭笔,指挥着其他人做事。
在空旷的地方,已经立起了整齐联排的棚子充当临时居住点和作坊。
完整的木头在准亲卫的手中逐渐变成木板,留下的缺口可以紧密契合道另一块之中。
看到朱祁钰,士卒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立定站好,道一声:“殿下。”
朱祁钰也会点点头回应道:“继续干活。”
“徐老,如何?”
来到徐老头身边,朱祁钰笑着问道。
“老朽量过了,占地十七亩,若是平地还好一些,不过除大堂外皆拆除,也颇费人力,再者,茅厕过少…”
说着,就在朱祁钰面前摊开了一张平面图,然后在旁边又放了一张设想改造的平面图。
“这是校场,为平时操练所用,这是宿舍